“辰逸,怎麼樣了。”
柯年的父親看着在病床上熟睡的洛旻,伸手摸了下洛旻的額頭。
“已經退燒了。”坐在床旁的椅子上的柯年的母親說道,她這一晚沒睡,神色憔悴,眉頭微蹙着望着柯宇,“沈可究竟是怎麼回事?”
柯年的父親也是在酒吧裡接到秦蘭的電話,才得知沈可也在這裡。柯宇立刻過去,看到現場的一片狼藉和沈可毫不清醒的興奮狀态,也明白沈可絕對不隻是單單玩鬧喝醉了那麼簡單。他将包廂裡的針管都收了起來,然後找了人處理好這邊的事情,接着帶着沈可去了相熟的一所私人診所去。
柯年的母親冷靜了下來後,回頭先去看一眼佑辰逸。沒想到睡在客房的佑辰逸,發燒了起來,所以柯年的母親和主動要幫忙的侍應生一起将佑辰逸也送去了私人診所裡。
“那是毒品嗎?”柯年的母親回憶起沈可身旁的針管,遲疑地問了出來。
“是。”柯年的父親點頭,針管裡面的化驗結果出來了,那還是最容易上瘾的新型毒品,這還并不是最重要的,“有一個針管裡,是艾滋病病毒的血液。”
“那,那,那……”柯年的母親瞪大了眼睛,她似乎被吓到了。
“現在時間太短醫生還檢查不出來,但是畢竟是血液傳染,并不排除真的患病的意外。”科宇知道秦蘭想要問什麼,他也沒想過沈可竟然會出這樣的事。而沈可的朋友于莎一直支支吾吾的,她自己似乎也給吓傻了,完全解釋不清楚今晚的事情。
“怎麼就出了這種事!”秦蘭說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在憤怒還是在失望,現在想來分明是沈可自己在酒吧裡見到了佑辰逸,然後假借朋友的名義來告訴她。現在出了這種事,想也知道沈可自己肯定是不想的,但若不是沈可自己來這種地方,和那些人一起喝酒也不會鬧出這種事來。而且,沈可還要和柯年訂婚了,這可真是……
“沈可醒了,我讓醫生把話都跟她講明了,也通知她父母過來了。不管怎樣,你還是過去安慰她一下吧,畢竟還是個孩子。”柯宇歎了口氣,反正經過了這件事之後,即便柯年和沈可的訂婚依舊,婚約也不可能再作數了。
“安慰,我怎麼安慰她?”秦蘭看着還在昏睡的洛旻,對沈可的氣頭又上來了,手指都在氣得發抖,“沈可如果好好待在家裡會出這種事?她都要和柯年訂婚了,還鬧出這種大事來!她都知道打電話來和我打電話說辰逸的不好,怎麼自己還在那裡胡鬧!她還吸毒,真的是,要是她真和柯年結婚了,我以後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也不一定真的是她吸毒,那艾滋病毒的血液肯定是别人注射的,毒品也可能……”柯宇覺得這件事情說不出來的詭異,之後肯定是要找人查清楚的。
“有人逼着她去了嗎!”柯年的母親根本聽不進去柯宇的話,“她不去認識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會出這種事!要不是出了這種事,我肯定還被她一直蒙鼓裡!”
柯年的父親看着此時秦蘭浮躁氣急的神色,也知道他此時說什麼秦蘭都聽不進去,就不再說話。
“沈可醒了是吧,我去看看她怎麼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秦蘭起身便疾步走去了。
還沒走到病房門口,就已經聽到了沈可的病房門口的争吵聲。這個私人診所通常下午六點就關門了,也就是因為與柯宇相熟,所以現在特意為他們開了門診治。診所裡并沒有幾個人,畢竟是柯家帶來的人,也就不去理會沈可病房裡的争吵。
“是你!是你故意害得我!”
“我沒有!真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我怎麼會出這種事!是你,絕對是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就是聽你的話,跟着柯年的父母去找佑辰逸。”
秦蘭放緩了腳步聲,走到了沈可病房門口,清晰地聽到了沈可尖銳憤怒的叫聲,和于莎帶着哭腔的無力的哽咽。秦蘭聽到了佑辰逸的名字,本來要打開病房門的手頓住了。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佑辰逸不在包廂裡,包廂裡也根本沒人。然後,我跟着他們,才知道佑辰逸被一個侍應生送去了客房。我在那裡等了很長時間,打電話給你和其他人也不接,後來我下樓找你的時候,就發現那些人,那些人……都在你的包廂裡。”
“是我讓你和他們聯系的!如果不是你,他們怎麼可能知道我在哪個包廂!就是你,就是你叫他們來害我的!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于莎,你竟然敢這麼害我!”
“這不是我的錯!我什麼都不知道!沈可,你相信我,你真的相信我!我會去查清楚的,我一定會去查清楚告訴你的……我,我,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你把我毀了,你把我徹底毀了!柯年的父母都知道了,我的爸媽也都知道了……我完了,我完了!于莎,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我跟你說,要是我得了艾滋病,你們一家都别好過!”沈可氣急敗壞的吼叫聲充溢了整個樓道。
“沈可!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我隻是聽你的話做事,我根本沒有去害你!你,你,你如果真要讓我不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和柯年的父母說,今晚是你故意下局要去害佑辰逸的!”于莎被逼到絕境地終于爆發了出來,她尖叫起來,聲音撕裂而又尖銳至極。
聽到這裡,柯年的母親的身體怔了怔,臉色煞白。
“柯年的父母是你故意叫來的!那些人其實也都是你付錢叫我聯系的人!給佑辰逸的酒裡有一瓶放了迷幻劑,就等着那些人進去,然後要被注射毒品的和艾滋病毒的人其實都應該是佑辰逸才對!如果這些事情都被柯年的父母知道了怎麼辦,如果柯年知道了,你們還能訂婚嗎!”
“我毀了你?分明是你自己要毀了佑辰逸!沈可,事情到現在根本就是你咎由自取!報應!活該!我受夠了,我告訴你,我已經受夠了!沈可!你要怎麼害我你就害吧!大不了我把這些事情全部說出去,沈可,你要讓我們全家不好過,你也别想好好的!我現在就去把所有事情說出去!”
“不準!别走!你給我回來!”
當淚流滿面的于莎氣憤到極點地打開門的時候,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女人。
同時的,于莎和沈可都停在了原地。
沈可的猙獰的怒容瞬間露出了驚恐和絕望的神色。
“阿姨,你聽我解釋,我,事情不是那個樣子的。都是于莎瞎說的,你相信我,真的……”沈可的眼淚止不住地落下,滿眼通紅地注視着臉色慘白的柯年的母親。
“沈可!”于莎驚聲到,沒想到就連到了這種地步,還要被沈可說是瞎說,她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沒瞎說的證據,要多少有多少!沈可,你給我等着!”
随後于莎轉頭就走,沈可瞪大雙眼望着離開的于莎。但她此時卻無法叫出聲讓于莎停下,也不能追趕上去,因為柯年的母親就站在門口,目光毫無感情地望着她。
“阿姨,真的不是你聽的那個樣子,是于莎要害我。你知道,因為我有錢,所以她,她一直粘着我。前些日子,我發現她偷了我東西,所,所以我和她吵翻了。她,是要來報複我,所以故意……”沈可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語無倫次地說着,懇切地望着秦蘭,“我怎,我怎麼會去害辰逸呢,他,他可是柯年最好的朋友啊,我,我馬上都要和柯年訂婚了……”
一個巴掌扇在了沈可的臉上,讓她頓時懵住了,不可置信地轉頭看着走近打她的柯年的母親。
“都到現在了,你還要狡辯嗎!”秦蘭這一巴掌很用力,她的手心都在發燙。她的聲音沙啞着,身體都在被氣得發抖,“你怎麼,怎麼敢做出這種事來!”
她現在回想起來,心裡翻湧着驚懼的後怕。
“我,我沒有理由啊,我為什麼要去害辰逸呢……”沈可不斷地搖頭。
“因為柯年喜歡他。”秦蘭說了出來。
沈可瞪大眼睛,她沒想到原來柯年的母親知道這件事。
“辰逸要去美國了,你要和柯年訂婚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要去這麼害辰逸!你這麼做是要毀了辰逸一生啊,你怎麼能這麼惡毒!誰給你這樣的權利去害一個人,而且還這樣死不悔改,到現在你都一點都沒覺得自己做錯了是吧!”秦蘭對沈可徹底心寒了,她恍如從沒任何過眼前這個女人一樣,之前沈可的優雅善良在此刻都變成了醜陋惡毒,她此刻的心裡對沈可煩躁厭惡無比,“你既然知道柯年喜歡辰逸,你有沒有想過柯年知道了這件事他會怎樣!”
秦蘭其實知道的,若是辰逸被毀了,柯年也會被逼瘋的。
“阿姨,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别告訴柯年,别告訴他!求你了!”沈可哭着伸手抓住了秦蘭的手,哭得連說話都斷斷續續的。
“不管怎樣,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和柯年結婚的!”秦蘭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知道錯了!我去和辰逸道歉,真的,我現在就去!阿姨,我也是太喜歡柯年才會這麼做的,我真的,我真的沒辦法忍受柯年這麼喜歡辰逸,阿姨,你原諒我……”沈可哭得根本止不住眼淚,一雙眼哭得紅腫不堪,整個人憔悴不已,但這隻讓柯年的母親感到更加的厭煩。
“阿姨。”
這個時候一個低啞淡漠的聲音入了兩個人的對話。
洛旻不知何時來到了病房的門口。
“辰逸,你醒了,你怎麼不多睡會兒起來了。”看到辰逸站在門口,秦蘭立刻用力甩開了沈可的手。柯年的母親一想到辰逸今晚與磨難險險地擦肩而過,不禁更加對眼前的人心疼。
“我醒了,不想留在這裡,想要回家。”洛旻看着病房裡的沈可,愣了愣,露出了一個疑惑的神色,“沈可,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