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陳雨涵點點頭。

“外婆的飯最好吃！”鄭星韻笑得更甜。

“多吃點啦！”外婆說着一口方言，把盤子往姐妹倆面前推，“豬肉多吃些。”

“知道了外婆！”鄭星韻大聲說。

陳雨涵夾了幾塊炒肉混進粥裡吃了，鄭星韻還在往碗裡撥蘿蔔幹。

“再吃點肉？”陳雨涵示意妹妹再夾走一些。

鄭星韻放下裝蘿蔔幹的碗，又夾了一塊肉：“蘿蔔幹好吃。”

“都好吃。”陳雨涵點點頭。

鄭星韻瞥了姐姐一眼：“你什麼都覺得好吃。”

陳雨涵愣了一下，轉頭看向鄭星韻：“那什麼比較好吃？”

大概是從來沒被這樣問過，鄭星韻眼睛都瞪大了一圈：“什麼比較好吃？你問外婆家的飯嗎？！”

“……我們本地的特色食物？”陳雨涵慢半拍補充道。

“啊，”鄭星韻垂下眼睛，用手指撓臉，“你說外婆家的粿嗎？”

“……應該也算吧，還有什麼好吃的嗎？”

“好吃的……特色……”鄭星韻皺眉想了半天，“我還是喜歡面包遇上冰淇淋！”

“那個确實還可以。有沒有小吃？”

“小吃……”鄭星韻想不出來。

但是她想饞了。

“姐！”鄭星韻放下筷子，“我想吃蛋黃雞翅和糖醋排骨了。”

這種菜外婆都不會做，要到城裡去飯店吃。

陳雨涵點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想回家了？”她壓低聲音：“手機不玩了？”

一旦回家，鄭女士肯定也不會讓鄭星韻閑在家裡，高低給她報個中考預備班。至于陳雨涵到時候是順便蹭一個，還是在家學習，就看鄭女士的心情了。

“你不是要出分班成績了嘛，”鄭星韻努努嘴，“媽媽肯定會給你打電話的嘛。”

“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陳雨涵有點焦慮地别開眼。

“現在還早着呢，”鄭星韻再次拿起筷子，“想吃面包遇上冰淇淋——”

“你就想吧，”陳雨涵也夾了一筷子蘿蔔幹，“等過兩天，馬上開始懷念外婆家的飯。”

這倒是事實。

鄭星韻沒再說話，隻是專注地看手機上的小說。

陳雨涵看着滿桌的菜，站起身又去添了一碗。

整天打遊戲也不好，陳雨涵在廚房陪外婆做粿。

先在桌子上貼滿保鮮膜，然後把外婆搓好的面團從盆裡倒出來，趁熱分着捏成一個一個半拳不到的小球，再用案闆壓扁。餡料外婆也拌好了，隻需要像包餃子一樣把餡料包進去就行——粿是特大号的餃子，一隻手隻能拿住一個。

陳雨涵動手快，隻比包了幾十年的外婆慢一點。鄭星韻就磨蹭多了，一邊包一邊玩，和外婆說很多瑣碎的話，從班裡同學的搞笑言論說到小區棋牌室門口失蹤的石凳子，整一個就是小劇場。桌面上多出四排包好的粿，鄭星韻才包了三個：“哈哈，外婆和姐姐都好厲害哦。”

“你這個還破了。”陳雨涵留意到鄭星韻包錯的破餃子。

“耶，破好噃，”外婆小心地将鄭星韻做的粿拿起來，手指在破洞上撥了撥，“好大個。”

“我知道了，我弄點面皮給它改一下。”鄭星韻揪了一團面皮，像打補丁似的蓋在粿上，“好了！”

陳雨涵歎了口氣，拎起鄭星韻補過的粿——還是破的。

外婆直接笑出聲了：“破粿！”

“等會你自己吃這個。”陳雨涵把這個“補丁粿”也放進竹屜裡，小心不讓它散架。

“破粿。”外婆皺眉看着陳雨涵的動作，“煮好爛好咯。”

煮熟了，就全爛了。鄭星韻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失落地盯着外婆要拿出來的破粿。

“給你圍着，這樣就散不出來了。”陳雨涵快速拿過自己包好的四個粿，沿着鄭星韻的粿圍了一圈。

“啊，你把我包圍了！”鄭星韻誇張大叫。

“還不投降！”陳雨涵用手比“槍”的手勢，抵在鄭星韻腦門上。

外婆被姐妹倆逗得笑個不停，手還是穩穩地擡着竹屜去竈台了。

看着終于清空的餡料，鄭星韻使勁扭扭脖子：“真累。”

“才包了這麼幾個，你就累了？”陳雨涵也在抖手臂，“你不是一直在講話嗎。”

“講話也很累啊，我嘴巴都磨破了！”鄭星韻一扭頭，“我去喝水。”

陳雨涵也想喝水，跟着她去找熱水壺。

“姐，你跟着我幹嘛呀，你不上樓去打遊戲嗎？”鄭星韻看着陳雨涵也在沙發上坐下，驚訝極了，“還是你也要看電視劇？”

陳雨涵罕見地沉默了一下。

她不太想看手機。

同學群開始活躍起來，時不時就彈出幾條提示音。

就怕有人提前得知消息。

怕突然收到分班結果通知。

“你……你是不是也煩那個大鵬啊，”鄭星韻小心地觀察着她的臉色，“如果你覺得煩，直接拉黑就好啦，我會幫你找借口的。”

“……那沒有，”陳雨涵回過神來，“……他說要拜師？”

“嗯，不過他沒再給我發消息了。”鄭星韻看了眼手機，“喲，在線呢。”

鄭星韻掂量着屏幕，忽然鬼鬼祟祟地湊近姐姐：“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找你，讓我看看他怎麼和你說。”

“……我手機在樓上。”陳雨涵不讓妹妹蹭，直接起身往樓上走。

“拜托！下樓讓我看眼！”鄭星韻一步沒動，邊換台邊喊她。

回到卧室，陳雨涵沒有看99+消息爆倉的企鵝号，直接點開了《幻夢仙途》。

好友消息裡多了一條。

[大鵬一日同風起]：瓜瓜，可以加你企鵝号嗎？我想一直和你打，希望你能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