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後,面對初中同學的祝福,祝卿安總會回想起自己在畢業典禮上跳《腐草為螢》的那個上午。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能在初中畢業後,還給自己留下那麼深一個黑曆史。
——誰想到自己給初中同學寫過那麼尴尬的“表白”藏頭詩,都會面露難色的。
現在她唯一慶幸的就是,陳涵應該不知道,也沒看出來她寫了什麼吧?
祝卿安一開始沒留意到班裡有這麼個男生。她剛進學校的時候還是個默默無聞的女生,頭發剛到背心處,可以遮住白色校服微微發透的胸衣系帶。一開始是羞恥心,後來就是慣性,頭發越留越長,最後成為一頭标準的青絲瀑布。
那個時候大家都不熟,坐在第一排的陳涵也沒能引起她的注意。是什麼時候發現這個人的呢?
祝卿安不記得了。回憶起她記得的關于喜歡對方的點點滴滴,她隻會随手拿起一本書遮住臉,讓别人都不去看她的表情。
她記得昨天值日的人會把明天值日的人的名字抄在黑闆上。陳涵的字實在好看,經常被語文老師點名去黑闆上寫題,他們那組值日時,寫課表的活自然也落在他身上。語文、數學……最後是明天的值日生的名字。
祝卿安。他寫得很好看。
“這種名字啊,相當于喊你一次,就祝福你一次了。”他這樣和她說過,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亮亮地看着她,“祝卿安!”
“嗯。”她好像是這樣答了,又好像沒說話。
他把自己寫好的同學錄遞給她。
祝卿安:
希望祝卿安同學能像你的名字一樣,祝你平安、幸福、快樂,永遠美麗,還很富有,六十歲後還能跳好看的舞,驚豔我們所有人。
啊,好像想起來了。
“祝卿安!”她好像聽到陳涵喊她的聲音。
足球擦肩而過,落在她身後的空地上。
“小心。”最後兩個字也跟着落地。
他的朋友張周捷眼看就要走過來,祝卿安一時興起,決定把球踢回給這群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