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涵預計當天隻是寄封信就好回家做飯了，但加好友的時候趙婧茗顯然認出了他的頭像和昵稱：“你是李白粉絲啊！”

“……嗯。”陳涵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點點頭，“他的詩我都會背。”

“嗷嗷，你就是李白唯粉對吧？”趙婧茗将手機一收，“我磕cp，你不介意吧？”

“什麼磕cp？”陳涵沒聽說過李白還有cp，遊戲裡好像也不準備給李白出情侶皮膚。

趙婧茗白他一眼：“李杜啊！李杜那麼有品。”

“……這個叫cp啊。”

“這怎麼不cp！”趙婧茗頓時面紅耳赤，接着便是難懂的話，什麼“思君若汶水，浩蕩寄南征”①，什麼“三夜頻夢君，情親見君意”②，陳涵聽了忍不住大笑起來，趙婧茗氣憤地雙手抱臂：“不懂就算了。”

“我請你吃雪糕吧，說這麼多不累？”陳涵看到路過的超市。

“不要。”趙婧茗搖搖頭，“我不吃。”

“給你買橡皮。”陳涵想起來，“前面有個文具店。”

“我說了不用！”趙婧茗哼了一聲，“你不會請我喝飲料嗎？”

“啊？”

趙婧茗撇過頭去。

“那你想喝什麼？”陳涵隻好問她，“哈喽？還在嗎？”

“Cola！C-o-l-a！”

陳涵吓了一跳：“你别突然這麼大聲啊！”

“……你不是二次元吧。”趙婧茗聳聳肩，“連這個都不知道。”

“這不是可樂嗎？”陳涵哭笑不得，“這有什麼好不知道的。”

“這是小埋喜歡的可樂。”趙婧茗說。

“哦，你喜歡《幹物妹小埋》。”

“你知道？”趙婧茗驚訝地轉頭。

“我當然知道啊，那麼火。”陳涵報視頻網站名字，“我還是會員呢。”

“……那你不看這個？”趙婧茗聳聳肩，“我以為你們男生都愛看這種呢。那你看什麼？”

“……”陳涵腦子裡閃過不少番劇，但都被他一一咽下。這可能是一個陷阱題，不管他說什麼，眼前的女生都會說：死宅真惡心。

“……沒意思。”趙婧茗聳聳肩，換了個話題，“說來，我看到你是在寄信吧？現在寄信的人很少了，你是寄給誰呀？”

陳涵仿佛感覺自己的毛炸開了，又迅速裝作若無其事地收斂起來。

“哦……就……”他欲言又止，有點難用一個詞概括自己和瓜瓜——陳雨涵之間的關系，“就……朋友，筆友吧。”

“筆友？！”趙婧茗吃了一驚，“竟然還有筆友？！男的女的？什麼人？你們認識多久了？你在哪裡認識的筆友啊，真看不出來你有這麼小衆的關系！”

是女生，認識一年多了，在《幻夢仙途》遊戲裡，筆友是從剛才那封信才開始的……嚴格意義上來說算朋友？有點不夠親近了，形容不出他們打遊戲配合得那麼好的感覺。死黨？

果然還是直接說死黨更合适吧……

不過瓜瓜也不一定認，她好像不是很在意這些，他也隻敢稱自己是瓜瓜的打野朋友……

“呃……”陳涵一時答不上來，隻能看着趙婧茗越走越快，先一步走進超市，直接打開冰櫃，拿出一瓶百事。

“你怎麼喝百事！”陳涵瞪大眼睛。

“怎麼了？”趙婧茗看了一眼陳涵的臉色，又拿起旁邊的一瓶可口遞給他，“喏。”

“……我今天不喝了。”陳涵尴尬地把可口放回去，沒忍住還是補充了一句，“百事好像更甜一點。”

“你又沒說它是涮鍋水，怕什麼。”趙婧茗用胳膊肘怼他一下，“付錢啊，不是說請我嗎？”

“哦哦哦。”陳涵匆匆付了錢，看着趙婧茗在旁邊喝可樂，“你還有事嗎？”

“嗯？哦，你有事？”趙婧茗擰上瓶蓋，朝他揮揮手，“我坐車回去了，拜拜。”

一面之緣的趙婧茗就這樣跳上公交，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涵有點茫然地在原地看着公交車開走，良久，才低頭看一眼手表：“完了！錯過做飯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