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榮榆扶住往她身邊倒的柳知鸢,低下頭道:“知鸢小心!”
柳知鸢順勢倒在葉榮榆懷裡靠了一小會兒,揚起紅透的臉,眼中似有波光流轉,欲語還休。
然後驚慌的掙脫開,忙請罪道:“皇上恕罪,臣女無意冒犯!”
葉榮榆往她腳下看去,這麼幹淨的涼亭,還有石子兒?
“無妨,可是扭到腳了?”葉榮榆見她颦眉,不由問道。
原來女子吸引人注意是這樣啊!
“臣女沒事!”柳知鸢皺着秀眉,似乎是在強忍着疼痛。
見狀,葉榮榆也跟着皺眉。
這要怎麼處理?
她轉過身看向素允,素允沒看她。
葉榮榆将她扶到涼亭中央的凳子上,起身喚道:“董來,宣太醫!”
“皇上,臣女真的無事!”柳知鸢情急之下拉住葉榮榆的袖子,随後放開,像是隻受驚的小兔子。
葉榮榆坐在她的對面,看着她紅得像煮熟的蝦一樣的臉色,沉聲道:“還是讓太醫看看的好!”
“謝皇上!”被葉榮榆盯得有些囧,柳知鸢害羞的低着頭,讓人看不到神色。
葉榮榆眯着眼,這招叫什麼?
不一會兒,太醫來了,董來知道不是給葉榮榆看,所以不是叫的秦正秦太醫,而是位年老的安太醫,安太醫提着藥箱,連忙叩首:“下臣參見皇……”
葉榮榆撐着頭,姿态有些慵懶,擡了一下手:“免禮吧!給柳大小姐看看,她扭到腳了!”
“是!”
葉榮榆看着安太醫給柳知鸢看腳,思緒卻是飄得老遠。這柳知鸢故意跑來投懷送抱,這晚上要招侍寝,她招還是不招?還是說柳知鸢想不想讓自己招?
看她腳踝上的紅腫,葉榮榆暗暗道:看來是不想自己招!
葉榮榆的視線挪開,瞟向湖中,蓮花早已凋謝,隻剩下許多深綠色的荷葉,偶有涼風吹過,吹得那些荷葉搖曳生姿。
天空灰蒙蒙一片,隐隐像是要下雨,同在一片天空之下,這邊氣候分明且宜人,南陽卻還是烈日炎炎,也不知道顔如卿處理得如何了?還有幾天,就是八月二十了,昨晚的回信應該明早就能到了吧。
“皇上,柳大小姐這傷到了筋骨,需要将養些日子,不宜多做走動!”
安太醫的話讓葉榮榆回了神,搖搖手,示意安太醫退下,站起身,邊往外走,邊道:“董來,讓人送柳小姐回去,好生養着!”
走了一段兒,轉過頭面向柳知鸢:“不用行禮了,知鸢好生休養!”
“是,臣女恭送皇上!”
待他們走遠,亭中隻剩下柳知鸢一人,她臉上的神色變了,變得懊惱起來。
心道:還以為皇上是個風雅之人,原來是個不識情趣的。莫非真的是好男風?
***
未時,葉榮榆頒發了聖旨到榮景宮,那裡是秀女們的暫時安置地。
封柳太傅之女柳知鸢為正二品德妃,賜芳心宮;太尉之女周毓從二品夫人,賜封号雅淑,賜長榮宮;禦史之女莫秀暖,從二品夫人,賜封号清,賜秀安宮……還有其她幾名臣女,分别賜庶二品妃子,并賜了各自的宮殿。
這一旨意頒發,臣女們領旨謝恩,打發了宣讀聖旨的公公以後,衆臣女皆是圍上柳知鸢。
“恭喜柳姐姐,現在,你可是這後宮之中最大的了!”細聽之下,這話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柳知鸢面色平常,看向說話之人,是朝中刑部尚書管修的嫡女——管愛蓮,她扶着丫頭的手,坐到榮景宮殿内上首,抿了口茶,“蓮妃妹妹慎言,這話今天說過就是了,姐姐權當沒聽見,這後宮之中可不是本宮最大,而是太後!”
管愛蓮噎了個半死,她隻是想酸她兩句,上午太後點完留下之人的名單,各自散去以後,柳知鸢就不見了,後來居然是皇上身邊的人送她回來,這她們還不明白,是這女人捷足先登,跑去皇上跟前露臉了。
以往各種大大小小的宴會上見她,不是很清高自傲嗎?居然這麼迫不及待,也不過如此!
“姐姐說的是,是我魯莽了!”
“看來蓮妃還沒認清自己的身份!”柳知鸢淡漠的看她,都封妃了,還你啊我的。
衆人一驚,柳知鸢這是要立威,管愛蓮正好當了出頭鳥。
有人戳了下管愛蓮,示意她要改稱呼,她反應過來,不甘道:“德妃娘娘恕罪,臣妾一時還沒适應過來!”福身行了個禮。
柳知鸢這才滿意的扯了個笑臉,緩緩道:“本宮也不是故意刁難針對于你,卯時時分太後也說了,進了宮,就要守規矩,和睦共處,不可讓皇上為後宮之事煩憂。本宮隻是在提醒你,免得明兒個給太後請安時,犯了錯!”
衆女齊道:“娘娘說的是 !”
“散了吧,各自安置!”留下這話,柳知鸢在婢女的攙扶下,緩緩往外走,哪裡有半分崴腳的迹象。
***
榮景宮上演的那一出撕戰,自是有人禀告給了葉榮榆,她想象了一番,搖搖頭,還是當初父皇明智,一生隻有母後一人,後宮空蕩,但清靜,他們一家人也挺好。
雖然自己一直被當做男孩兒來看待和要求,但父皇母後是真的心疼自己、也是疼愛自己。想想以前,每次自己不聽話,搗亂反抗,父皇恨鐵不成鋼的打了自己,卻是比自己還難受,偷偷躲在母後懷裡哭,好幾次都被她看到了。
要是父皇還在,該多好!
“皇上,秦太醫來了!”董來的聲音打斷了葉榮榆的思緒。
葉榮榆放下手中的筆,“知道了,朕這就去!”
秦正在外殿站着,見葉榮榆過來,跪道:“下臣給皇上請安!”
“起吧,朕叫你備的迷幻香可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