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聽不到顔如卿的腳步聲後,葉榮榆回過頭,喃喃自語道:“我信你!”
上一世,他明明已經北上,卻在最後又趕回來,和今晚一樣風塵仆仆,神色卻是比今晚還要憔悴,她不知道他是趕了多久的路,才以緻于明明比肖銘钰還高的武功卻敵不過對方。
都是為了她啊,那些鮮紅的血液,都是為了她而流盡,體溫也是為了她而冷透……他對自己的情,她不是傻子,自然感覺得到。
知道他剛才想說什麼,可是現在的她,沒辦法回應啊。
顔如卿繞了一圈,從禦膳房順了一壺酒,又回到龍居宮的屋頂,影衛發現了,卻被他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噓……不要吵了皇上!”他的神色也顯得疲憊,找到龍床上空的位置,他仰躺了下來。
看着月光,一口一口的酌着酒,辛辣苦澀的感覺從喉間路過心間再到胃,這是種什麼樣的滋味?
顔如卿又狠狠地喝了一口酒,想着:其實這樣守着也不錯,她在下面,自己在上面……那麼多年都等了,不在乎這一時半刻,敵方固守城池,那他就攻心為上。
一直坐到寅時三刻,顔如卿才解了影衛的穴道,飄然而去。
這夜葉榮榆睡得格外香甜,這是重生以來第一次沒有做任何夢,一覺到寅時末。
她起來梳洗,準備早朝,影衛來報,說顔如卿夜裡在屋頂坐了一夜。
“那他何時走的?”葉榮榆的心揪住,面上卻是淡淡。
影衛:“剛走不久!”
葉榮榆:“以後他再來……算了,你們也攔不住!”
影衛:“屬下無能!”
“下去吧,多加練習!”葉榮榆已經穿戴好,又去看了下奏章,确定無誤,用過早膳便往朝天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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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陽昨日夜裡在家正和夫人恩愛,卻被突然闖進來的護城軍擒住,說他欺君罔上,大逆不道。
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是那件事敗露了?
他明明已經從左悠遠那件事裡面摘除幹淨,左衡也被他派去的人殺了,還有哪裡出了錯?
“劉都尉,可否透露一二,本官犯了何罪?”劉磊落是護城軍首令都尉,隻效忠于皇上。
對于柳明陽,他本來就沒有好感,這時候能親自來抓他,劉磊落内心喜悅,臉上卻是闆正肅穆。
他坦言道:“柳太傅,下臣隻是奉命行事!”
柳明陽點點頭,眼神卻狠毒,跟着他到了督察監證府大牢,全程他表面都很淡定,無懼無畏,因他笃定,皇上此刻還不能把他怎麼樣。
可看到柳知鸢時,他的不安愈深了,隻見他平時寶貝得跟什麼似的女兒,此刻縮在角落,眼神空洞無神,臉色蒼白如宣紙。他想要去和柳知鸢說上兩句,獄卒卻不讓,推搡着他一直往前走。
一直到了次日早朝,他和柳知鸢先後被帶到朝天殿,剛入殿,殿門便合上,護城軍将朝天殿圍了個水洩不通。
柳太傅看着龍椅上端坐之人,神态不怒自威,一股肅殺的氣氛籠罩整個朝天殿,就連百官的呼吸都不敢放大。
這時,柳明陽才發現,那個一直任憑自己擺布的小太子長大了,多年享受至高權勢,已經讓他忘記,上面坐着的,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太傅可知所犯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