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看小丫,小丫吓得攥緊她衣角,聲音有點發抖地問:“媽媽,警察真的會把你抓走嗎?”
周文靜咬牙,蹲下摸摸她的頭,冷哼一聲:“不怕,媽媽沒做錯事,警察抓不了我,跟媽媽去村長家,把事情說清楚。”
她站起身,眼神冷硬,牽着小丫直奔村長家,心裡怒火翻騰,丁鳳英和李大虎這倆損出,還想報警吓唬她,她又不是泥捏的,再說上輩子她被家暴,小丫報過好幾次警,人家壓根不管家務事!
村長家的院子裡,兩個穿藍制服的民警正跟村長說話,丁鳳英和李大虎站在一旁,裝模作樣地抽抽搭搭,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樣。
周文靜一進院,丁鳳英立馬跳腳,指着她嚷:“警察同志,就是她!快點把她抓起來!”
民警老王壓根不搭理她,他剛剛已經和村長問清楚了,周文靜經常去縣城裡接活養家,所謂的偷人隻是工程師在家裡借住,甚至人家昨天才到,還有搶錢,也是工程師借住家裡的報酬。
他看向周文靜:“你就是周文靜?别急,把事說清楚。你今天去縣城幹什麼?”
周文靜深吸口氣,把拎着的襯衫放到桌上,沉聲道:“我去縣城接裁縫的活計,我婆婆和丈夫都不幹活,全家都靠我養。”
“那你婆婆說你打人是怎麼回事?”老王又問。
“就是!看我兒子頭上的傷,要不是我倆跑得快,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和警官您說話呢……”
丁鳳英又開始了哭嚎,看起來好不可憐。
周文靜歎了口氣,把自己衣服的袖子卷了起來:“警察同志,您看吧,我這一身的傷,都是被他們打的,我丈夫頭上的傷是自己摔的,鄰居們都知道。”
李大虎的臉瞬間漲得紫紅,高聲叫嚷:“你不要臉!還露胳膊給外人看!你果然和那個姓沈的不清不楚,村裡都傳遍了!”
周文靜瞪他,聲音再度拔高:“不清不楚?怎麼不清不楚?沈工程師來修電網,住家是村長定的,人家付房錢付飯錢!李大虎,你自己酗酒賭博,一分錢不掙,哪來的臉污蔑我?”
村長咳了聲,插話道:“警察同志,文靜和沈工真沒啥不清不楚的,李大虎打文靜是常事,我也批評教育過,沒用。”
老王點頭,沉下臉,轉向李大虎:“你們說的證據呢?我們調查完了,你們是純粹的誣告,浪費警力!反倒是你家暴的證據十足,走吧,跟我回派出所!”
明明是想報警收拾周文靜,結果現在引火燒身,李大虎頓時慌了:“沒有的事!警察同志,我沒打那麼狠,都是摔的,對,她自己摔的!”
丁鳳英一聽要帶走兒子,立刻高聲尖叫起來:“不能抓我兒子呀!我一把老骨頭可怎麼活呀!”
說話間還撲向周文靜,恨得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你個喪門星,你要害死我們一家呀!”
“幹什麼!”兩名警察被她叫得頭大,重重一拍桌子,驚得丁鳳英一抖,像隻鹌鹑一樣蔫了下來。
李大虎更是急得抓耳撓腮,最後一把抓住周文靜的手,小小的眼睛都快擠出來淚珠了。
“媳婦兒,媳婦兒,我給你寫保證書,保證以後不碰你一下了,成不?你别讓警察帶我走!”
周文靜看得出來,警察也就是吓唬李大虎一下,沒打算真的把他抓走,便趁勢道:“警察同志,就讓他寫個保證書,要是再有下一次,再抓他也不遲。”
果然,周文靜此話一出,老王松了一口氣,周文靜已經習慣了,并不覺得失望,她知道她要是抓住家暴不放,下一秒他們就該勸她一家人該和和氣氣的了。
她不想再和李大虎過下去了,離婚李大虎肯定不同意,她得去法院打官司,有了這個保證書,離婚的時候她就有了證據。
李大虎聽到不抓他了,閃電一樣抓起筆,歪歪扭扭地寫起了保證書,生怕慢了周文靜就要反悔,讓警察把他帶走。
看過保證書以後,老王站了起來,沖着李大虎教育道:“行了啊,大男人家的,别和老婆動手!還有你媽老糊塗了,你多管着她點,亂報警像什麼樣子!”
“是,是,您說得對。”
李大虎點頭哈腰了半天,一路把二位民警送上車,他心裡那個後悔,就不該聽媽的挑撥!
還是姐說得對,女人嘛,多哄哄就好了,前兩天文靜和他說話還細聲細氣的呢,要是沒有媽在中間一直鬧,說不定文靜早就不生他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