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續生氣了,雖然喬榆南不知道這次是為什麼,但不妨礙他的男人的第六感發揮作用。
喬榆南咽了咽口水,不敢反駁,乖乖打開了車門抱着困的迷迷瞪瞪的陸一南彎腰坐了進去,“謝謝。”
陸續冷着臉,“去哪?”
“旅人賓館。”
怎麼還住那裡?
陸續疑惑的透過後視鏡看着後座低着頭的人,卻沒有問出口,畢竟他們不熟。
喬榆南在遊樂園站了一天,早就累的不行了,再加上陸續開車穩,懷裡還有一個暖烘烘大寶貝,大腦漸漸發出了抗議。
車在賓館門口停下。
“到了。”
沒人回應。
陸續奇怪的看了眼後視鏡。
後座的父子倆早就抱在一起睡着香呼呼的了。
!
真把老子當司機了!?
陸續“嗖”的回頭,惡狠狠的瞪着酣睡父子倆。
“喂!”
“嗯?”
喬榆南驚醒,迷茫的睜開眼,“老婆……”
不對,不是他老婆。
喬榆南瞬間清醒。
”“怎麼了?”
這聲“老婆”喊的含糊不清,陸續沒有聽清,他的視線掃過喬榆南緊皺的眉心,不善語氣瞬間自動緩和了不少。
陸續清了清嗓子,“到了。”
“哦。”喬榆南晃了晃暈乎的腦子,“謝謝。”
他抱着睡的很小死豬似得陸一南下車。
今天晚上的風格外的大,喬榆南緊了緊陸一男頭上的帽子,彎腰湊到駕駛座車窗,“回去慢點。”
陸續不怎麼愛喝水,嘴巴每天都是起皮的狀态,喬榆南掃了眼他的起皮的嘴唇,強迫開機色大腦不太清醒,習慣的叮囑了句。
“多點喝水。”
親呢又自然,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
他們明明才見過三次面。
陸續心下酥酥麻麻的,有些奇怪。
“走了。”
難得陸續沒有炸毛,可惜困迷糊的喬榆南大腦空空,根本就沒有注意。
喬榆南看着落荒而逃的車屁股,慢吞吞的吐出來個“好”字。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喬榆南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倒是攢錢給自己買了個二手手機。
可惜他是個黑戶,沒辦法辦手機卡,之前的手機卡又用不了,喬榆南絞盡腦汁也沒想到什麼好辦法,手機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反正用現金也能活。
小旅館裡的那間單人間都快被喬榆南他們爺倆住成專屬套間了。
遊樂園裡的工作一隻都是兩班倒,隻不過是兩班看喬榆南一個帶着孩子的單身爸爸,一直讓他上白班而已,這天跟喬榆南同事有點事情,喬榆南幫着多替了三個小時的班。
他趁人少的時候過去跟陸一南囑咐了幾句很快就投入了工作中,晚上的遊客明顯要比白天的遊客多一倍,喬榆南站在燈光下忙的不可開交。
說是三個小時,但其實同事很快就過來了。
同事是個很早就不上學參加工作了的小青年,平時挺熱心的,跟喬榆南換班從不遲到,還時不時會給陸一南帶點稀奇古怪的小零食。
換好工作服的同事跑過來,“喬哥,麻煩你了,我來吧,你快點帶着小南下班吃飯去吧。”
“沒事。”喬榆南跟同事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沒辦法,人太多了,不是個說話的好時候,喬榆南摘着頭套往陸一南平常坐的長椅看去。
誰知,平常隻要一擡頭就會看見的人,這回卻不見了蹤影。
喬榆南抱着頭套的手一抖,冷汗瞬間氤濕了後背,奶油小熊頭套掉在了地上。
“小南——”
“小南——”
“陸一南——”
喬榆南額頭上冒出了緻密汗水,心呯呯直跳,震得他四肢發麻,他看着身邊路過的一個個小孩,大腦一片空白。
陸一南連上廁所都會憋到自己不那麼忙的時候讓他領着去,他那麼聽話,是絕對不會亂跑的,除非……
喬榆南慌張的找着人,想到這,臉色瞬間蒼白的沒了血色。
這時,突然有人碰了下他的肩膀,喬榆猛的回頭。
陸續一愣。
喬榆南身體緊繃,雙眼猩紅,眼裡盛滿了恐懼,整個人仿佛原地打轉的困獸。
喬榆南抖個不停地雙手緊緊抓着陸續的肩膀,仿佛溺水的貓緊緊攀着倏然出現在水面上的浮木。
“小南不見了,你快幫我找找,報警,對,幫我報警。”
喬榆南自己在這裡人生地不熟,沒有身份證件,沒有手機,他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他的肩膀要被喬榆南捏碎了,可陸續此刻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眼前的喬榆南身上。
此刻的喬榆南就像那布滿裂痕的陶瓷娃娃,脆弱不堪,仿佛輕輕一碰就會四分五裂,碎成一片一片。
陸續的心髒像是被人拿着鋒利的匕首狠狠地絞捅了一刀,冰冷的刀片瞬間充斥心口,鮮血淋漓,痛疼蔓延全身。
陸續扶着喬榆南顫抖的胳膊,喉嚨幹澀,他失聲的張了張嘴,“沒有不見……”小南在這裡。
可是喬榆南根本就聽不見,他沉浸在自己兵荒馬亂的世界,埋頭亂撞。
現在喬榆南的好像真的變成了神經兮兮,人人避之不及的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