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有點不适。”溫弄溪站起身來。
他因為那株蓮花,心髒猛地撥動了一下,本來以為今天會有什麼不一樣的,果然還是如此。
他這種行為已是多次,先前幾次剛剛做了沒多久,無一不是體乏、頭疼,又或者是今天心情不好,進來會更加煩躁,周圍早就習以為常。
“閣主唉,你别走那麼快。”溫弄溪剛剛起身就被扯着坐了下來。
他無奈又不能和老人計較,支着下巴面孔冷淡地聽着某某長老的唠叨。
“話說閣主你這麼多年獨自一人。”
“若是孤獨,我倒也不妨為你介紹一位——”
殿下衆人大氣不敢出,雖然閣主對于此事向來沒有說話,但是硬是把他人傷口揭出來,屬實無良。
但是這些年來,有因為溫弄溪臉湊上來的,要麼就是家世地位不符合,要麼就是溫弄溪主動推拒,聲稱自己因為思緬道侶無法自拔,耽誤人家。
而現在,新的傳聞出現了,說是溫弄溪這麼多年,雖然聲稱有道侶,可并未見過。
然後就說溫弄溪——一劍閣閣主,有隐疾。
這麼一說那可不得了,一劍閣中弟子紛紛不平說是對家門派造謠他們閣主。
他家閣主姿态絕倫,哪怕是脾氣不行,那也是天下一等一的貌美。
豈能容忍這般造謠。
溫弄溪按耐住自己心底的煩躁:“你不是讓我見内門弟子嗎?”
那名長老歎了口氣,面上露出痛心疾首的神色,倒是與以往不同,溫弄溪難得有些奇怪。
“弄溪你也挑挑。”長老幽幽說道,旁邊的胖長老捂住了臉,這看起來真的就跟拉皮條似的。
“看看罷。”溫弄溪敷衍道。
還是先前老樣子,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乃是家常便飯之事。
每屆都有傑出、極為拔尖的弟子。
溫弄溪神色淡淡地看着衆位弟子介紹,每年都是老一套,各山長老自然也都有心儀弟子,能輪得上他,他的出現也隻不過是走個過場。
“嗨,弄溪啊别擔心,今天有好事發生的。”穿着褂袍的老者擠眉弄眼,一臉暧昧神色。
溫弄溪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矜持地揚了揚下巴。
内門弟子皆是一一自我介紹。
能入内門的皆是人中龍鳳,連容貌都是端正上佳。
“叮咚——叮咚。”
衆人望聲而去。
溫弄溪握着手腕,手腕上銀色镂空的圓環,周邊雕刻着精美的花紋,但是此刻卻無緣無故響了起來。
“哦,這是先前拙荊留下的配飾。”溫弄溪難得展露出來一點笑顔,唇角彎起,讓衆人目光不敢直視過去。
溫弄溪冷哼一聲,每年都是這副樣子。他向來這種場合都是在劃水,大抵也是裝出副樣子,奈何話題總是被扯到他身上。
隻不過這手镯很久沒有響過。
殿下衆人皆是了然于心溫弄溪有道侶這件事,但真真假假說也說不清楚。
他原本就是來走個過場,目光随意地一瞥殿下,這屆弟子大多都天資不錯。
但是——
他的目光唐突停滞下來,眼眸徑直地望了過去,盯着那台下人的臉,瞳孔縮了一下、壓下自己驚訝的神情。
“那名弟子叫什麼?”
“東隅,溫東隅。”
接着,大殿内,衆人看着以冷淡遠近聞名的閣主走過去,對着那名弟子說道:“你過來,把頭擡起來。”
對方照做。
“你長得倒是有一點像我過世的妻子。”
溫弄溪語氣還是淡淡的,好像在說什麼不重要的事情,他聲音壓得很低,隻有周圍幾個人能聽見。
溫東隅是這一屆弟子選舉的佼佼者,人長得好,而且家境清寒、幹幹淨淨,氣質也過于出塵,為人愛笑、樂善好施。
這麼冷不丁被提及剛剛算命的長老心裡暗暗歎氣,這可是他看中的好苗子,怎麼就先被閣主撿走了?
“閣主是什麼意思?”溫東隅愣了一下。
一副尴尬愣在原地,而是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耳根處已經開始紅透了。
那眉眼骨相簡直是照着他那早逝不幸的丈夫一筆一劃描刻出來的。
溫弄溪盯着對方的臉,意味不明地露出了一點笑容,桑非晚的臉化成灰他也能夠認出來。
怎麼可能會有如此一模一樣的一張臉,眉間之間隻不過少了當初的那分戾氣,甚至連眼尾的痣長的都一模一樣,明明是一派正氣盎然的裝扮,硬生生給眼尾的那顆痣染的妖冶起來。
情動的時候,那處會因為落淚而染紅。
“字面意思。”
溫弄溪牙齒咬住唇,磨了磨,手腕上的鈴铛還在響,一聲一聲告訴他怎麼可能那麼巧合。
這又是什麼新的騙局?裝不認識?
溫東隅愣在原地。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告訴他,長得像死去多年的妻子。
周圍的長老聽起這件事,目光異樣地落在溫東隅的周圍,果然今天是個好日子。
于是乎,第二百三十四界弟子選舉出現了一件大事。
準确地說來是一件绯聞。
那天——
從未收過徒弟的溫閣主收了他第一位徒弟。
然後呢,就徒弟似乎像前任這件事,演化而成一系列新話本。
總的來說,溫閣主不舉的傳聞依舊有待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