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沒了聲音,二人對視,季安舟喉結滾動,抿抿唇,最終還是低下頭,忍住了吻上去的沖動。
“哈哈,陛下和帝師大人感情真好啊!”何峰第一個打圓場,他笑着說。
其他人沒吭聲,默默做着自己手上的事,仿若什麼也沒發生。
秋香蓮好想什麼都看懂似的,她首先打馬離開。
季安舟淡淡地掃視衆人,然後翻身上馬,坐在蕭鶴塵後邊。
他一隻手攬住蕭鶴塵的腰,一隻手拉緊缰繩,直接策馬離開,駛進深邃的峽谷中。
這樣一來,季安舟等于孤身闖入這萬丈峽谷,沒有帶任何侍從。
“時候不早了,輕裝上陣也好,盡快到補給的寨子裡休息吧。”劉少谙道。
何峰率先上了一匹馬,等着劉少谙一道跟上。
季淳箐上馬坐在劉少谙身後,想要從後邊抱住劉少谙,奈何何峰在一旁盯着她看,她郁悶的收手,想要瞪回去,結果劉少谙直接策馬離開。
“咳咳,慢點呀!”灌了一肚子寒風的季淳箐不住咳嗽起來,沖劉少谙尖叫。
劉少谙逆着風雪道:“到了寨子給你買些驅寒的藥。”
何峰在二人馬後跟着,一路無言。
季淳箐發覺劉少谙如此冷漠,氣的想要将一路上的苦水與委屈通通道來,話到嘴邊,巨大的雪塊飛襲而來,她打了個哆嗦,一把抹掉臉頰邊的雪水,将氣話吞進肚裡。
劉少谙隻管策馬,一心不管身後人,馬跑的飛快,沒一會兒就追上了季安舟。
季安舟細心的為懷裡人戴上兜帽,他貼近蕭鶴塵耳邊低語。
“我護着你,莫染了這凡塵霜雪。”
蕭鶴塵耳尖泛紅,感受着季安舟近在咫尺的氣息,他臉頰泛紅,身子有些僵硬,不敢扭頭去看季安舟。
季安舟臉貼過來,溫熱的氣息撲在蕭鶴塵後頸,蕭鶴塵心髒劇烈跳動。
“臉怎麼紅了?”季安舟聲音輕輕的,在如此狂風中足夠撩人,每一個音節都擊在蕭鶴塵心尖。
他微微側頭,和季安舟四目相對,季安舟額前碎發已經被打濕,貼在臉頰上,紅唇變得更加鮮豔,眼神愈發勾人。
馬兒在狹窄的通道裡獨自穿行,季安舟和蕭鶴塵之間的距離是如此的近,他目光下移,緩緩落到蕭鶴塵的唇上。
時間是那麼漫長,好像将此刻無限延長,二人相視無言。
“你……”蕭鶴塵剛開口,嘴唇就被一個柔軟的東西堵住。
“唔……”他眼裡全是震驚,不敢置信地看着季安舟。
季安舟的唇剛剛貼上,蕭鶴塵好像觸電一般想要立刻移開,卻被季安舟一口咬住唇角。
許久,蕭鶴塵如夢初醒般推開他,眼神閃躲,有些慌亂。
嘴角出了殷紅的血珠,季安舟見狀,又将唇貼上來,蕭鶴塵卻戰術性後仰躲開。
季安舟看見他躲閃,有些意外,他蹙眉,似是在審視自己不肯屈服的獵物,但此刻僅用眼神,就能将他控制,被自己任意侵占。
他一把将人就摁回自己身邊,蕭鶴塵猝不及防跌回他懷裡,季安舟好像失了分寸,他再次覆上嘴唇,輕輕舐掉他唇角的血。
蕭鶴塵反應過來,用力拍打他,季安舟終于回過神,起身放開蕭鶴塵,意猶未盡地舔舔嘴角的血,而後莞爾一笑。
蕭鶴塵瞪着季安舟,幽怨纏綿,眼裡噙滿淚水,狹長的眼尾微紅,睫毛顫動,叫季安舟看的心癢難耐。
“對不起……”季安舟語氣少見的慌張,他喉結滾動,似乎又強忍了一股洪水般的沖動。
“還真是個死王八,就是這麼喜歡咬着人不放。 ”蕭鶴塵轉過身,強裝鎮定小聲罵道:“下次非得直接把你頭也剁了……”
季安舟連忙重新拾起缰繩,擡頭看着前方。隻是身子貼得蕭鶴塵更近了 。
“你平日裡那麼氣我,我咬你一口,扯平了。”季安舟看着前方,正兒八經道。
“你貼那麼近做什麼?”蕭鶴塵沒搭理他,漠然道。
“咳……擠擠暖和。”季安舟目不斜視,依舊我行我素。
蕭鶴塵心底癢癢的,他說不上來這是什麼感受,總之當這個吻落下時,他覺得,自己可能已經接受了一切。
劉少谙跟過來時,隔着飛雪做成的屏風,隐約看見兩人湊的很近又分開,沒有過多留意,隻是專心策馬跟上。
一路無言。
馬背上颠簸了大概半個時辰,忽然前方煙霧籠罩,風雪強流湧來,再沿着此路走上幾步,前方便豁然開朗了。
此出變算是出了西雁嶺主峰的峽谷,到達裡山間裡村寨,也就是季安舟在此設置的補給點。
月明星稀,出了峽谷,能見度仍然很低。
“哪裡有村寨?”蕭鶴塵環顧四周問。
季安舟此刻神情異常緊張,他在黑暗中指一個方向道:“應當是那裡。”
蕭鶴塵有些意外,對着茫茫雪天裡努力看去,隻看見隐隐綽綽房屋的輪廓。
心裡有一種異樣,他沒有說,隻是繼續任由季安舟策馬帶着他走。
馬蹄踏着枯枝爛葉和厚厚冰雪,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在寂靜的黑夜中十分刺耳突兀。
繞着山巒走了許久,季安舟才勒停馬。
他下馬走了幾步,燃起一盞油燈對着四周查看。
蕭鶴塵要翻身下馬,季安舟卻一把制止。
“别過來。”季安舟立刻喊道。
蕭鶴塵還沒反應過來,看季安舟嚴肅的表情還有些茫然。
二位武将下了馬,跟在季安舟身後,他們接着微弱的光向不遠處的村寨看去,空無一人。
季安舟面色有些凝重,他用油燈晃晃低處草木,季安舟忽然蹲下,手指從雪地上蘸起一些紅色物質,他湊到鼻尖聞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