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君聞言，倒是覺得有些好笑，不由輕笑出聲。

“淩将軍隻怕是軍中刑訊慣了，便是正常與人商量起來，也有些逼訓的味道。淩将軍，殺雞焉用牛刀。對我何昭君，大可不必如此。”

說罷，何昭君轉身緩緩坐下。見裙擺處有些褶皺，她低頭撫了撫，發現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到底……她還是恨。

何昭君默默收回了雙手，擡眼望向淩不疑，沖着并不明亮的燭火，忽而淡淡一笑。

“我來猜猜，淩将軍如此這般，究竟是想問些什麼罷。”

何昭君目光淺淺一瞥，倒是将方才進來彙報的梁邱起看得心頭一凜。

這女娘好生厲害。與平日所見的貴女不同，她們多半行事不羁，大都口舌之勇；與宮中貴女也不同，她們多半勝在地位尊貴，行事霸道而狠毒。而眼前這位，卻是陰氣森森，明明看着精緻柔弱的面孔，卻總覺着生了雙地獄羅刹的眼，叫人不寒而栗。

“今日肖世子遊街，恰好遇到我，又恰好想與我同行。我明明有着未婚郎婿，卻是扔下不管，偏要與肖世子同行。同行也便罷了，偏還往一處着火了的樓，偏就往那火最旺處去。這世上，怎的如此之多的巧合。故而，淩将軍想，這火莫不是我何昭君放的吧？”

說罷，何昭君頓了一頓，自黑黢黢的廳堂裡幽幽擡起眼眸。

“可不巧，便是精衛的黑甲衛也查了，這八寶樓就是個意外。”

此言一出，一旁崩不住的小胖梁邱飛縮瑟地看了一眼梁邱起，被梁邱起狠狠瞪了回去。

何昭君見狀，自知所猜皆準，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