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萬府的家仆便上了門。
何昭君收到了萬萋萋的請帖,卻見請柬上客客氣氣地邀請了何家兄弟。
何昭君忽然想起來,上一世,她未接到萬家的邀請。而上一世的此時,父兄還未歸家。
這……又預示着什麼呢?
然而,還不待她多想,飛星已經遵着何昭君之前的吩咐,催促着她趕緊去院中習武了,華英還在院中等着她。
這一廂的何昭君還未想得明白,另一邊的何将軍也未想得明白。
卻說何靖宇拿着萬家的帖子,看了又看。同為武将,何家與萬家平日裡卻并無交情。看這帖子的來意,是特意來請何昭君的,隻是聽聞何家兄弟歸家,故而客氣客氣。
何将軍拍了拍何靖宇的肩膀,想了想,似乎又明白了什麼。
“想她平日裡隻尋那幾個兒時的玩伴,自定親後,又隻與那樓家小子待在一處。我原想,她便如是安安分分的,縱使性子驕縱些也罷了,反正所見也不多。倒是不想,現如今真是長大了,還有自己的交際了。”
說罷,何将軍頗有些欣慰。女兒有了成長,開了眼界,看不上青梅竹馬了,倒是也可以理解。
正想着,忽有人來報。
“報将軍,女公子此時正在院中随那武娘子習武。”
聞此一言,何将軍和何家兩位兄弟均皺起了眉頭。
說句實在的,若論才幹,何将軍要贊淩不疑是個英雄。可若說是要來當自家的女婿,何将軍可以說是,渾身上下,哪一點都不滿意。
武将本就是個高危職業,哪一天突然沒了都不知道。更何況淩不疑那性子,又冷又倔,無論如何,何将軍都不覺得這是個好人選。
見父親皺起了眉頭,何靖宇也陷入了沉思。
“聽聞現下這都城中的女娘們大多都欽慕淩不疑和袁善見,一個是年輕有為的将軍,一個是才華橫溢的名士……”一向消息靈通的何靖雲摸着下巴喃喃道。
何将軍當即一拍桌子,大怒道:“我道昭君怎麼的突然變了心意,敢情都是這些小女娘們帶壞的。女兒家家最愛攀比,這選個郎婿也要掙來搶去的。這淩不疑肯定也不是個好東西!若不是他主動蠱惑昭君,這武娘子又何勞需他來請!我何家難道請個武娘子都不會嗎!”
到底是自家的女兒自己護短。何将軍這一席話可謂是偏心偏得沒了邊兒了,反正錯都是别人的,好都是昭君的。
也無怪上一世何昭君養成那樣的性子。
于是,這父子三人一拍即合,決意何家兩兄弟此去萬府赴宴,定要試探出淩不疑對何昭君的心意。
何昭君自是不知道自家父兄搗鼓的這攤子事兒,隻自己專心習武。不過,因着早前沒什麼底子,現在要練起來,甚是艱難。
難得的是,她是個能吃得苦的性子,幾次華英都讓她不要再練了,她偏要咬牙堅持,這一點也令華英頗為贊賞。但,凡事也要講個循序漸進,心急不得。
“你本之前就不曾習武,現下如此着急,過猶不及。等拉傷了筋骨,更不利于往後的練習。今日且到此結束。”華英嚴肅地道。
“師父,我如此練下去,何時能執鞭呢?”何昭君确實有些心急,雖則按照上一世的時間推算,她離嫁給肖世子還有大半年的時間。可時間不等人,早一些練好,便早一些勝算。
華英沉思了一下,道:“女公子勤勉,應三月後可以。”
“那便有勞了。”何昭君繼續紮着馬步,目不斜視。
說起來,自從她開始習武,每日便是腰酸背痛。即便是泡了熱水澡,手腳都感覺十分酸痛且僵硬,連走路吃飯的姿勢都怪異起來,夜間更是無法提筆書寫,手臂都連帶着微微顫抖。
不過,好在家裡也不止她一個習武的,總能向兄長們學習些經驗。隻不過,每次一見何靖宇和何靖雲,何昭君便想起來,同樓垚的婚約還未退。這可不行,若是不能盡快退婚,樓垚屆時便不好追随程少商去骅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