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君?”
文子端緩緩睜開眼睛,對面模糊的人影漸漸重疊,最終彙成了何昭君的模樣。
“吾又喝多了麼?”文子端無奈地笑了笑,又合上眼去。然則,馬車一個趔趄,對面一聲輕淺的呼吸,令文子端再一次睜開眼睛。
何昭君雙手撐着車棂,直起身子,不經意擡眼對上了文子端的目光,又裝作無事地撇過頭去。
文子端不可思議地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何昭君,她眉頭微蹙,面上帶着的淡淡的愁容,似乎正在糾結着什麼。
“何……昭君?”
“殿下。”何昭君被文子端這麼一喚,不禁應了一聲。
何昭君再看文子端瞪大了雙眼,他滿面的驚異,然後慢慢紅了眼眶,隐隐似有晶瑩在閃爍。
“何昭君!你……”文子端毫無形象地一把抓過何昭君的腕,确定是溫熱的,又一把撫上何昭君的臉,仿佛是捧着什麼易碎的瓷器一般,直到确認掌心的溫度,才狠狠一把将何昭君摁進懷裡。
“你還活着,何昭君,你還活着……”
何昭君被文子端一系列有些瘋魔的行為弄得一愣,一時竟無從反應。待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被嵌在文子端懷中,動彈不得。
“殿……殿下,雖在車中,但到底男女有别,殿下,還請放開妾……”
文子端死死箍着何昭君不肯放手,面上的表情卻是一會兒哭,一會兒又笑。
直到溫熱的液體滴落在何昭君的脖頸,何昭君才聽清耳邊的喃喃之語。
“吾此生最後悔之事,便是放過了你……這一次,再無可能……”
文子端抱得很緊,何昭君起初還能奮力掙紮,然則終究顧忌着他的太子身份,故而不敢下重手。哪知便是這猶豫之間,已被文子端抱得死緊,連氣都有些喘不上來了。
“殿……殿下,妾……妾快不能……呼吸了……”
文子端貪婪地感受着懷中的溫熱,直到何昭君近似求救的口吻,他這才反應過來,将手臂放松了些。
何昭君終于得到喘息,趁機支了一肘将文子端推開半臂的距離,低着頭大口呼吸。
好容易喘勻了氣,何昭君這才擡起頭來再次看向文子端。
他的面色有些蒼白,眼眶還泛着紅,面頰還有未幹的淚。他的眸中充滿了悲傷,可是……
半刻之前,她才将将随他上了馬車,這一路并沒有發生任何異常情況。
何昭君覺得詫異,總覺得文子端的情況有些像市井百姓口中的中邪。
“殿下……是聽說了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