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何昭君站定,文子端略俯下身,在她耳邊道:“昭君,你可再不能悔了。”
來之前已經下定了決心,來之後又未曾料到是這等面紅耳赤的場景,一口氣還未喘上來的何昭君又聽得耳邊這聲警告,心跳不由又慢了幾拍。
她知道,這是來自上位者耐心耗盡前的警告。可早在此之前,她已做了選擇。
既是自己選的路,那便也無甚好說。
何昭君紅着臉,點了點頭,退了半步,朝文子端行了個禮。
“妾已應言,還望殿下也能照拂一下妾的家人。妾先告退了。”
按理此時剛剛親熱完,便将這交易提起來,頗有些掃興。偏文子端毫不在意,挑了眉盯着何昭君還未褪紅的臉頰看得入神。
“吾為儲君,自是言而有信。”
何昭君得了保證,趕緊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
待何昭君還未走多久,管家便進了屋,朝着文子端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
“殿下。”管家道。
文子端顯然還未從方才的回味裡清醒過來,輕笑道:“本想讓她再看看這屋子的,誰知……跟隻兔子似的……罷了,下次吧。把她惹急眼了下次就不好再來了……”
管家聞言有些錯愕地擡起頭來,然而文子端一臉春意,眼神直直飄向院中的梅花樹,連看都未看他一眼。
“那個……小的是想問,備車去宮裡……”
管家話音還未落,文子端面上的笑意霎時一僵。看得管家心裡也一驚,故而放緩了語速,試探地問道:“可還去宮裡嗎?”
文子端沉下臉來,蹙着眉,在屋子裡踱步。
突然,似想通了什麼,眉目突然舒展開來。
“去給安成君備套合适些的衣裳,晚些時候她随吾一同入宮。”
“可她現下還是抓捕的……”對象二字還未出口,便被文子端生生盯了回去。
“無需多慮,她與吾共乘一輛馬車。此事謹慎些,無需吾再多言。”文子端冷冷道。
管家見他肅然模樣,立刻噤聲退下。
待院子裡再次安靜下來,文子端緩步立在門邊,看着院中的梅花樹,微風輕撫着樹葉,陽光傾瀉,樹影搖曳。不自覺的,他的唇角微微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