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餘晖的灑落下,陸慎的臉上披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彩,如同金色細紗般的光線給他增添了幾分聖潔的氣質。
無雙站在他的身旁,一陣微風輕輕地拂過,讓他們的衣袍輕輕飄動。
會館内猶如熱鬧的市場,議論聲此起彼伏。
人們都在談論着滄瀾君的昔日榮光和現在的聲望,他的滄瀾十八劍,他與無相老祖那場震動九宗的較量。
這些私語在空氣中回蕩,宛如潮水般翻湧。然而,無雙卻難以把身旁的這人與衆人口中的滄瀾君聯系在一起。
陸慎對周圍的議論似乎并未放在心上,他微微轉身,目光落在無雙身上。
他的眼神平靜而明亮,他輕聲問無雙:“蒼空長老的提議,師妹覺得如何?”
他的聲音雖然輕柔,但在周圍的喧嚣中顯得尤為清晰。
聽到這句話,無雙稍稍停頓,轉頭看向他。她看見蒼空長老正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神充滿了期待。
她微微皺起眉頭,看了一眼月長儀,又看向蒼空長老,心中權衡了片刻。
說實話,如果不是陸慎出現,她剛才真的會一把火燒了這個地方。
她轉頭看向身旁的陸慎,見他神色溫柔,心中不免生疑——每次她動了殺意,這個男人總是在旁邊攪局,難道他真的是有意這麼做的?
她眯起眼,打量着陸慎,他卻依舊清晰地看着她,微微擡起眉頭,再次問道:“蒼空長老的提議,師妹覺得如何?”
她四下打量,她現在的狀态,如果真的動手,她定然不是這蒼空和陸慎的對手。
想到這,她揮了揮手,不耐地說:“你覺得怎樣就怎樣吧。”
看到她答應,蒼空長老的笑意更甚,眼神閃爍,露出了更加和藹的笑容。他走到他們面前,親切地說:“那就請二位跟我來。”
夕陽斜照,白采皺眉,大眼睛瞪圓,纖細的手指緊緊抓着衣擺,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月長儀卻輕輕擡手阻止了她,無言地搖了搖頭。
白采頓時感到一陣憤怒,她緊咬雙唇,尖銳地反問:“長儀姐姐為什麼攔我?逍遙宗厲害的不是隻有長淵仙尊嗎?那個什麼滄瀾君,他有什麼了不起的?”
月長儀輕歎一聲,抿了抿嘴,低聲回答:“你年紀還小,可能沒有聽說過當年滄瀾君的事迹——他的滄瀾十八劍,四劍,破氣如雷,七劍,碎丹成霜,十劍,嬰魂震顫,十三劍,斬神裂天,十六劍,破合如紙。十八劍,仙道封絕。三百年前,陸慎練至十六劍,跨越兩個境界大敗了渡劫前期的無相老祖,一戰成名。”
聽到這些,白采露出了震驚和不可置信的神色,她看向窗戶中的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月長儀看出了她的驚疑,伸手輕輕地按在她的肩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要去招惹他,滄瀾君并不喜歡輕易動手,但如果真的惹怒了他,即便我,甚至宮主也保不住你。”
她的眼神中滿是警告和嚴肅,似乎在提醒白采,這不是兒戲。
*
夕陽垂靠在天邊,天幕被漆成一幅霞彩畫卷,無雙與陸慎在蒼空長老的引領下,來到了山巅的府邸。
府邸矗立于山巅,群山環抱,雲霧纏綿,盡顯世外桃源之感。從山頂俯瞰,藏珏宮三千宮室一覽無餘,光華絢麗。
府邸深處,經過一道寬闊影背牆,一片鋪滿石闆的庭院映入眼簾。
庭院中央,一棵古老的松樹宏偉挺立,蓊郁翠綠的葉影灑滿庭院,青石闆上光影斑駁。
松樹之下,擺着一張石桌和幾張石凳,無雙安頓下來,坐在石凳上休息,陸慎不知從哪兒取來了一碟切好的蜜瓜。
他将蜜瓜遞給無雙,微笑道:“你喜歡的。”
無雙看了眼蜜瓜,沒有接下,反而問:“剛才,為什麼要幫我出頭?”
陸慎随意在她身邊坐下,道:“我是師兄,你是師妹,師妹受了欺負,我自然要為你出頭。”
無雙斜睨他一眼,忽然笑了,問:“當真如此?”
“自然。”陸慎轉頭看她,神情如常,仿佛一點假話都沒說。
無雙微微垂眸,又問:“那這麼說,兩個月前在劍道教室,師兄攔住赫連羽,也僅僅是愛護師妹咯?”
“自然。”
無雙忽然湊了過去,臉湊得離陸慎極近,她道:“師兄,你知道我最擅長什麼嗎?”
無雙忽然放大的臉似乎是讓陸慎有些不适應,微微朝後退了一些,卻被無雙從後抓着頭,硬生生攔下了。
兩人離得極近,近到陸慎能聞到她身上那股帶着血氣的幽香味。
無雙笑:“師妹我,最擅長的,就是揣摩一個人是否在對我說謊……”
陸慎微微收緊嘴唇,喉嚨不自覺地動了動。
“那麼師妹,覺得我在對你說謊嗎?”
無雙垂眸,桃花眼放肆地掃過他的眉頭,鼻梁,薄唇,忽然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