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溏星看得很清楚,證物袋裡是一條沾了血迹的手鍊。
“我們在證物上發現了兩個人的指紋:一個是安格爾曼·米勒,還有一個是——”
那男人一邊補充,一邊把目光轉而投向了這邊,直到他的視線和褚溏星對上。
褚溏星的小心髒莫名一聲“咯噔”。
她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是怎麼回事?
“——褚溏星。”那男人的眼神似乎可以穿透她一般,“我們懷疑你跟這起刑事案件有直接關聯,請你也跟我們走一趟。”
好大一口黑鍋砸在了她身上!
一旁的艾德文·喬治似乎還想再為德蒙司争取一下:“宋副局,我以個人名義向你保證,這起案件絕對跟濾蒼脫不了幹系。維靖局負責淄藍的各種刑事案件,我們德蒙司則負責處理跟濾蒼有關的任何事情。術業有專攻,請宋副局再考慮一下。”
言外之意就是,他們德蒙司想接手這個案件。
嘿,這德蒙司的業務還挺廣啊。
“抱歉,我隻相信證據。”
那個男人的語氣絲毫不退讓半分,跟随行的警員打了個手勢。
立刻就有四個警員走了過來,兩個朝着“安格爾曼·米勒”走去,二話不說就給他铐上了手铐;另外兩個,則徑直朝着褚溏星走來。
褚溏星什麼話也沒說,不等那兩個警員走近,她就率先走出了工位,倒是一副積極配合查案的模樣。
自始至終,她隻是皺着眉頭抿着唇,又看了一眼神情依然非常平靜的“安格爾曼·米勒”。
然而對方卻壓根就不看她。
“咔嚓”一聲。
那倆警員一人一邊,押着她往外走。
老天,請問她這是造了什麼孽?
這才穿書第二天,褚溏星就喜提冰冷手铐一副。
門口那男人這才轉過身去,又打了個“撤”的手勢:“那就辛苦喬治教授跟德蒙司說一聲,這兩個嫌疑人,我就先帶走了。”
“等一下。”
關鍵時刻,某張桌子底下忽然站起來了一個人,這猝不及防的,把一屋子人都給看愣住了。
哦,除了褚溏星。
她也把不解的眼神投向了郗執,但心底又莫名的湧上了幾分希冀和期待。
郗執一開口就直接喊他的名字:
“宋演。”
“這才幾年不見,你的腦子怎麼就不好使了?”
衆警員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小子怎麼一開口就罵人?
居然敢罵他們尊敬的宋副局長!
褚溏星的眼神開始在郗執和那男人之間來回橫掃。
所以,他倆這是什麼關系?
那男人嚴肅的面孔總算繃不住了:“郗執!怎麼哪哪兒都有你?你這家夥怎麼會在這?”
問題是,他為什麼會突然從桌子底下鑽出來?
衆人視線焦點裡的某人卻面不改色地說出了一句信息量極大的話:
“怎麼,我和我未婚妻獨處要跟你報備?”
“你未婚妻?”
宋演這才給了褚溏星一個正眼,随即又把不可思議的眼神重新丢給了郗執。
衆人視野裡的郗執已經換上了一副高冷樣,他慢條斯理地走了出來,還漫不經心似的伸手拍了拍衣角的灰:
“噢,不好意思,訂婚宴忘記通知你了,下次吧。”
褚溏星就靜靜地看着郗執這小子在那兒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所以你現在跳出來幾個意思?又跟以前一樣,從我手底下搶人?”
宋演總算邁開了他金貴的大長腿,蹬着長靴,兩三步就走到了郗執面前。
在衆警員視野中的這兩人,身高竟然不相上下。
就連那一米八的氣場,這小子居然也絲毫不輸他們的宋副局長。
“宋副局可真幽默。”郗執側過頭去,看了一眼隻是稍稍受了點驚吓的褚溏星,這才又放心地收回了視線,“本來就是我的未婚妻,又不是你的,我為什麼要搶?”
這話聽得宋演的臉瞬間就黑了。
而默默旁觀的衆人,一個個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他們是不是吃到了什麼不該吃的瓜?
“你這家夥!”明顯是被郗執故意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宋演的臉色很臭,“先來後到的道理你懂不懂?我知道你想要這案子,但這兩個嫌疑人是我先——”
可憐的宋副局連話都沒說完,就被郗執毫不客氣地給打斷了:
“你腦子不好使就算了,耳朵也不好使?”
“喬治教授剛剛已經說了,這案子跟濾蒼脫不了幹系。”
“德蒙司和維靖局各司其職的道理你懂不懂?”
宋演被他怼得啞口無言,隻能是憤憤地朝着他“呵”了一聲:“證據呢?用證據來跟我說話!”
“你就不能換句台詞?”郗執的語氣裡似乎帶了一絲絲嫌棄意,“還是你覺得,以前被證據打臉的次數太少了?”
似是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宋演的臉色又青了幾分:“我的時間有限,你要是拿不出證據,這兩人,我今天必須帶走!”
然後,在其他人疑惑加驚奇的注視下,郗執輕嗤了一聲,又丢給宋演一個“等着打臉”的眼神。
他伸手一指褚溏星桌上的那個保溫盒,笃定的語氣:“你要的證據,就在裡面。”
“宋副局還愣着幹什麼?”郗執甚至還不耐煩地催促起他來,“去啊,别客氣,去打開看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