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很有錢了。”他說。
他怎麼忘了安誦是計算機系的學霸,之前也幹過熬夜攻破人防火牆的事,如今解開一個小小的微信密碼,應該難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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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雲深初創朗誦集團的時候,拉的是自己舍友,以及系裡幾個軟件大佬,包括安誦。
不止為A大計算機系圈子裡,“學長安誦”的鼎鼎大名,他更想用資金或工作上的聯絡套住他,這點私心沒人知道。
隻是後來安誦漸漸淡了圈子,逐漸對畫畫着迷。
他的身體複查都沒什麼問題,隻是仍舊太瘦,進icu風險太高了,手術最終沒能做成。
回去的一整段路,蒲雲深都握着這枚桉樹細細的手腕,這樣瘦,單手就能握住,好像怎麼喂都喂不胖一樣。
不由深吸一口氣,打算請營養師定制一套菜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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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安誦剛沐浴過,雪白的長腿半露在被子裡,纖瘦修長,浴袍的扣在腰線以上,柔軟細膩的肌膚在扣子的間隙中隐隐若現。
今天将近八個小時的行程,蒲雲深從健身房回來,看見的就是他長腿半露、一手支着腦袋、盯着平闆,在上邊寫寫畫畫上模樣。
剛般進來時,兩人似乎都有點尴尬,不太知道如何對待生活中突然多出來的人。
現在安誦似乎也适應了,偶爾就裹得沒那麼緊,尤其是蒲雲深不在的時候,姿勢舒展慵懶,頗有些怎麼舒服怎麼來的意思,像一隻依偎在暖爐旁邊的貓。
就這樣露着。
剛去完醫院,也不怕感冒。
蒲雲深走過去,将那溫軟修長的腿用被子遮上,又擡手給他扣了下扣子。
擡手抽走了他手裡的平闆。
“該睡了安安。”
安誦今天沒有要求加時長,濃密纖長的睫羽眨了下,而後困倦地閉上眼。
星螺莊園被他徹底搞成花園了,空地有一片算一片,都被他種上了各色花種,紅玫瑰居多,因為天冷,上次他叫去了蒲雲深,讓他幫着鋪好了地膜。
此時在卧室裡安睡,能夠聽到玫瑰的樹種在深深的泥土裡、發出咯啦啦的響聲,仿佛正迎着初春、拼命地往上生長。
安誦原本很困的,實際上的确也很困,但心裡釀着幾分猶疑。
他想問。就調轉腦袋朝向了蒲雲深的方向,茶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睜大。
“阿朗,你之前談過女朋友嗎?”
“沒有。”蒲雲深的情緒,被這一句話“騰”得調起來了。
“那你從前喜歡過女生嗎?”
“沒有。”蒲雲深道,他在黑暗中摸索到人的形體,輕輕一勾,把人勾近。
蒲雲深的嗓音似乎有點茫然,有種十分刻意的造作感:“所以哥哥,我這是身體有什麼問題嗎?從小到大的确沒有喜歡過女生。”
安誦,“呃……可能有大問題,喝中藥調理調理吧。”
他上輩子,是一點都沒看出來蒲雲深這方面的傾向。
蒲雲深:“……”
他嘗試把人勾得更近一點,像他倆沒有冷戰前、安誦精神最虛弱的那段時間一樣,讓人枕在他懷裡睡。
安誦條件反射地避了下,而後又猛地擡眸,黑暗中,有蒲雲深頗有些受傷的聲音,對方似乎咬着唇:“哥哥是不是讨厭我了?”
安誦:“沒有,我是怕你,我——”
“我又不是随時随地發青的公狗。”蒲雲深說。
又道:“那天在卧室裡,哥哥蹭到了我,而且抱的時間有些久了……哥哥又香又軟的,我真的——”
他在一片死寂中閉上了嘴,但又實在受不了對方的冷落,起身,伸手将他摟過來,面對面抱在懷裡。
安誦一動不敢動。
“這樣沒事,哥哥。”蒲雲深說。
又将他抱緊一點,模仿安撫他情緒時的動作,輕輕将他的腦袋靠在自己肩頭上:“這樣沒事的,哥哥,我不會起反應。”
蒲雲深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聞,他長得也很高,就這樣将自己抱住時,很有安全感。
安誦ptsd發作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可清醒的時候,難免就體會到了不一樣的旖旎。
腦袋無意識地在對方懷裡蹭了下,心裡太多的警惕猶疑,都在這種冷松的安撫下消失不見了:“我每次心裡難過的時候,聞到你的味道就會開心一點。”
他上輩子臨死前聞到的,就是蒲雲深的冷松香,不知道和這個有沒有關系。
蒲雲深無聲地抱緊他,手扶在他纖薄的腰上:“那哥哥多聞聞。”
他的手緩慢而堅定地探進了安誦的衣服,撫在他柔軟的小腹上,不動聲色。
安誦的長睫顫了顫,此時他沒發病,感覺自然和那時候不一樣。
他在心裡極力克制着自己對蒲雲深味道的渴望,過高的道德底線和心理的欲求激烈交戰,最終放棄似的抓住蒲雲深的衣領,腦袋窩在他懷裡猛吸了幾口,随及将蒲雲深推開了。
“可是我生病的時候,需要你的味道安定下來……”
“協議裡不是寫了麼?”
“不行,要更清晰一點。我再加幾條。”
安誦支起身子,窗簾沒拉,借着皎潔的月色,蒲雲深看見清瘦昳麗的哥哥用一隻手支着身體,居高臨下注視着他。
好似在琢磨着,怎樣合情合理地将他據為己有一段時間。
蒲雲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我難受時要聞你的味道。”
“可以。”
“我胃疼……你-你要抱我。”
“可以。”
“我身子弱,你要照顧我的飲食起居。”
“當然,安安。”蒲雲深道。
安誦明确說完了自己的需求,松了口氣,眼神好似有些開心,濕潤的眸光注視着他,小心翼翼地補充:“我會注意,不讓你起反應難受……你可以也對我提點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