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周,江槐就能出院了,程清和她約好時間,并承諾自己一定會來親自接她。
說到做到。
出院當天,程清隻帶了唐小小,親自開車來醫院。
和上次一樣,也帶了花束。
這次搭的是粉色玫瑰,白色康乃馨和銀葉菊。
“聞聞看。”
江槐低頭,嗅了嗅。
香味清甜舒緩,溫潤而不膩,比上次的味道要濃些。
“說好了要送你味道濃一點,更好聞的。”
她做到了。
江槐眼角眉梢帶上笑意,接過花,坐上車。
“江老師好!”
唐小小見江槐身體終于恢複,興緻勃勃地同她打招呼。
“你好啊。”
江槐坐到她旁邊,捏了捏她的臉。
“怎麼感覺你長胖了,最近劇組夥食很好嗎?”
“還行吧,但我過得有滋有味的,每天都有盼頭,江老師今天出院,為了慶祝,我感覺我能吃下三大碗白米飯。”
“好啊,吃不下我喂你。”
程清語調低幽地開口,眼神冷到能殺人,唐小小被凍得一哆嗦,趕忙遠離江槐,避免和她親密接觸。
吃起醋來的女人真吓人,更别提這個人還是自家老闆了。
程清确實有點不爽。
但是隻有一點,一點點,一點點點。
江槐都沒捏過她的臉,憑什麼先捏了她小助理的臉。
搞得好像她倆關系更好,而自己是電燈泡一樣。
“過兩天女配和其他演員就要進組了。”
馬上就要拍到裴持在家鄉的過往和裴持作為夫子教導小顔矜的戲份了。
女配在原著小說裡戲份不重,但江槐聽說飾演女配的演員有點來頭,于是導演又多加了一兩場戲給她,算是對資本的妥協和示好。
“好。”
江槐點了點頭。
程清從後視鏡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
飾演女配的演員是她不知隔了幾代的遠方表妹,家裡有錢,演技還不錯,學着她進圈,摸爬滾打幾年,也算小有名氣。
雖然背靠大樹好乘涼,卻最不喜被人說是靠家裡,倆人關系不錯,但平日有什麼活動,見到彼此,也不會相認,默契地裝陌生人。
自己本不想多嘴,但她表妹是個浪蕩性子,男女通吃,眼光低得吓人,程清覺得,以江槐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明眸皓齒、楚楚動人的容貌。
她表妹心動的話,一點都不奇怪。
糾結半晌,程清還是把提醒的話咽下,她得給她表妹面子,況且自己在旁邊看着呢,再怎麼樣也不會出亂子。
程清想得太天真了。
因為表妹入組第一天,就一見鐘情了江槐。
進組後先去辦理了酒店入住手續,然後才去片場熟悉環境。
兩主演的第一場對手戲拍完,休息時間,女配鬼鬼祟祟摸到了程清身旁。
“姐……”
程清回頭,看見表妹一臉花癡地盯着江槐,眼裡閃着灼熱的光芒,頓感大事不妙。
果然。
“你知不知道這個江槐,喜歡什麼類型的啊?”
“程霁!”
程清咬牙切齒。
“這裡是片場,她沒空陪你玩戀愛遊戲。”
程霁湊到她耳邊,輕聲道。
“姐,你這就不解風情了吧。”
“程老師,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江槐走了過來,打斷倆人的交談。
明明可以自己解決,卻偏偏要來麻煩她。
鬼使神差的舉動,隻是因為看見新來的演員和她距離縮近,有點親密。
她最近變得有點不像自己了。
“江老師,你叫的是哪個程老師啊,這裡可是有兩個程老師的。”
程霁笑着開口,眼神頗為玩味。
聽見熟悉的稱呼從另一個人口中冒出,江槐一愣,近距離看清程霁的臉時,竟莫名覺得對方和程清有兩三分相似。
程清看見江槐久久未言,望着程霁的臉,呆愣時,擰眉。
“這裡隻有一個程老師,你的水平還夠不上教她。”
程清對待後輩向來寬容,很少會說這麼尖銳的話,但程霁也沒因為對方的話生氣,反而笑眯眯離開了。
認識嗎,莫名覺得倆人言談舉止間都透出一股熟稔。
江槐氣悶,一言不發地坐下,見程清還在盯着對方的背影出神,語氣硬邦邦地開口。
“人都快走沒影了,程老師還看?”
說到這個程清就來氣。
“難道不是你先盯着人家的臉發呆嗎,你知不知道這樣很不禮貌?”
江槐:……
她就愣了一兩秒,沒反應過來,這也叫發呆嗎?
“沒有,我隻是覺得她和程老師長得有點像,所以就多看了會。”
江槐幹巴巴地解釋道。
“不像,我長得比她好看多了。”
江槐:……
程老師抓重點的能力還是一如既往地強。
“是,程老師傾國傾城、國色天香、出水芙蓉、亭亭玉立。”
程清被她哄笑。
“行了,不是說有問題要問我嗎,問吧。”
程霁在片場閑逛了一上午,中午又把程清叫走,準備好好宰她親愛的姐姐一頓。
江槐望着倆人相攜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握拳,指甲陷進掌心血肉,察覺到疼痛後,又緩緩松開。
倆人吃飯時程霁依舊不安分,想方設法打聽江槐的消息。
“姐,你知不知道她喜歡什麼樣的人啊?”
程清睨她一眼。
“反正不是你這樣的。”
程霁炸毛了。
“我怎麼了,我覺得我性格挺好的呀。”
“哪裡好,惡趣味,公主病,煩人精。”
程霁無語。
“我怎麼感覺你在惡意攻擊我。”
“她就算喜歡女生,也應該喜歡我這樣的。”
“你什麼樣?”
程清沉吟幾秒,答道。
“該怎麼去形容呢,兩個字足矣,完美。”
程霁:……
姐,能别自戀嗎?
第一天沒有戲拍,程霁幹脆下午就回酒店睡覺,飽眠過後,整個人都神清氣爽,到了晚上精神得不行,還非纏着程清要和她一起睡。
程清被騷擾怕了,點點頭算是答應。
拍了一整天戲,腦子早便混沌到不行,程清因此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那就是和江槐解釋。
待到夜晚下戲,回到酒店,江槐抱着枕頭來找程清,卻見程霁躺在床上,霸占了本屬于她的位置。
臉瞬間黑得像鍋底。
沒有猶豫,她轉身往外走,程清終于反應過來,下床去追,卻還是沒趕上,留給自己的隻有“哐當”一聲響,門在面前合上。
程清敲了敲門,江槐賭氣沒有來開。
程清:……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