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商時序準時準點出現在診所，依舊是無人光顧，她更加确信，診所的生意不好，全靠她帶着呆呆脫敏治療沖業績。
為了打發時間，商時序把稿子拿到診所來處理，畫稿畫到一半，她的手機瘋狂振動，大學畢業群的聚會邀約跳了出來，班長再三強調這是畢業三周年聚會，每個人不得無故缺席。
商時序其實很讨厭這種活動，但大家都在群裡紛紛響應，無奈她也隻好點了個‘+1’。
“我可能要離開一會……”商時序語氣為難，“呆呆能先放你這嗎？”
溫照野正在給呆呆梳毛，聞言動作一頓，梳齒卡在銀灰色的長毛裡，他垂着睫毛嗯了一聲。
“謝謝溫醫生，你真是個好人。”商時序喜出望外，還以為溫照野不會同意呢。
莫名被發了好人卡的溫照野臉色有點臭，心像是被密密麻麻地戳下針孔，升起令人煩躁的嫉妒。
是有約嗎？男的女的？他認不認識？
溫照野不自覺地往最差的結果想：商時序可能會和那個人一起吃飯，一起在夕陽下散步，然後接吻。
“溫醫生？”商時序被他嚴肅的神情吓到。
溫照野捏了捏眉心，将心底的陰暗壓了下去，擡眼時神情恢複正常：“沒事，是有約會嗎？”
商時序：“不是，是同學聚會，不太好推脫。”
溫照野的心像是夏日開了瓶搖晃過度的可樂，拉環扯開的那一瞬，被液體濺了滿臉，沒人能體會到他聽見這句話時心跳跳的有多快。
還好，不是約會，沒有狗男人。
“你看起來很為難？”溫照野語氣溫和，“是不想去嗎？”
商時序終于找到人訴苦，像倒豆子一般将她的不願意訴說個幹淨。
商時序：“就這樣，每年都要聚。”其實她已經記不清大學室友長什麼樣了。
“地址發我。”
“什麼？”溫照野話題轉的太快，商時序沒有跟上他的思路。
“結束後我去接你。”他擡眼看她，鏡片後的眼神晦暗不明，“不是讨厭這種聚會嗎？”
“到時候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商時序耳尖莫名一熱，她捏着耳朵，胡亂點頭，溫醫生人還怪好嘞，還來接她。
……
夜色漸濃，城市的喧嚣愈演愈烈，酒吧裡各式各樣的酒瓶在燈光下折射出異樣的光彩。
商時序臉笑得有些僵硬，她對這些人的印象不深，卻還要笑臉相迎，一場迎合下來，她感覺自己的蘋果肌都要定型了。
“徐潛今天沒來啊？”
“哪能來啊，不是和商時序鬧掰了嗎？”
人群中不知道誰問了一嘴，冷不丁聽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商時序還有點轉不過來彎。
“時序，徐潛雖然人有點花心，但對你是真心實意的啊，說甩就甩也太不給人面子了。”
“就是就是。”
商時序幾乎要氣笑了，原來花心和真情實意也能算人的優點，那這個男人是有多拿不出手。
“不給誰面子？你嗎？你算什麼東西？”商時序借着酒勁火力全開，她早就看這群面和心不和的同學不爽很久了。
“覺得他真心實意？那你跟他談，不過你可能不是他的菜。”商時序上下打量着，“他這人胃口大，喜歡挑戰自己，你這人條件不行。”
被打量的人瞬間變臉，惱羞成怒，“你……”
“還有你…”商時序調轉槍口，“别以為自己當個班長了不起了，畢業三年了還在自嗨同學情，有時間先找個工作吧。”
商時序還想說些什麼，被灌酒灌的有些頭蒙，手機在掌心振動起來，溫照野的名字跳在屏幕上，她劃開接聽鍵的瞬間，聽見自己帶着醉意的聲音黏糊糊喊了聲：“溫醫生。”
電話那頭沉默兩秒。
“我快到酒吧了。”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你喝多了。”
商時序不管在座人難看的臉色，搖了搖手機，醉醺醺開口：“不好意思，我男朋友來接我了，再也不見。”
電話沒挂斷，溫照野的呼吸沉重，男朋友嗎？這算不算是官宣。
半小時後，商時序軟綿綿地跌進溫暖的懷抱，有人用西裝外套裹住她，修長的手指遮着她的眼睛。
“溫醫生？”視線被阻擋，商時序有些不安。
溫照野犬齒抵着下唇，歪着頭粗喘幾聲，水潤潤的唇在眼前揮之不去，他俯下身子，滾燙的唇碾過她有些發燙的耳垂，呼吸灼熱地纏上來。
黑暗讓感官無限放大，商時序感覺被人抱進後座，苦艾香的氣息鋪天蓋地壓下來，有人咬開她襯衫最上端的紐扣，在鎖骨那顆小痣上留下濕漉漉的齒痕。
“唔…”她不自覺的揚起脖頸，像是引頸受戮的白天鵝，毫無抵抗力，被人按在懷裡，來來回回親了個遍。
……
翌日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了進來，商時序撐着身子坐起來，頭痛欲裂，床頭櫃上放着解酒藥和便簽，溫照野淩厲的字迹寫着：“醒了記得吃解酒藥。”
她摸了摸完好無損的衣領，對自己昨天怎麼回來的記憶有些模糊。
隻記得上了溫照野的車，然後她到樓下不肯坐電梯，非纏着溫照野要他背着自己上樓，偏偏溫照野還照做了……
想起自己昨晚幹了什麼，商時序臉色通紅，整個人埋在被子裡哀嚎。
有沒有可能昨天晚上的她不是她，是商九序，商八序，反正不能是商時序。
“謝謝你昨天接我回來，我沒有給你惹麻煩吧…”中午商時序抱着貓敲開溫照野的房門，語氣有些生硬。
溫照野看着她視線亂飛，始終不敢看向自己，心裡也沒底，不知道關于昨晚的事她記得多少。
溫照野：“沒有，你很聽話。”喝完酒就任人親，還會乖乖的張開嘴巴等親，很乖，還想親。
商時序咬着下唇，知道他是給自己台階下，索性順着台階往下出溜。
商時序：“要不…？我請你吃飯？”
溫照野系圍裙的動作一頓，深灰色家居服露出半截鎖骨，上面還有一片可疑的抓痕。
“剛好，正準備打算做飯，不用出去吃了，嘗嘗我的手藝？”
商時序有點不好意思：“太麻煩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