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卷詩

電極在皮膚上播種星火

示波器裡瘋長的曲線

是你睫毛抖落的

第235次

叛逃程序的心動

黎寂榆的銀鍊纏住心電導聯線時，實驗室的冷白光正切開淩晨三點的寂靜。商遲意的白大褂袖口卷到手肘，小臂淡青血管随着電極貼片的按壓起伏，像解剖圖裡逃逸的神經脈絡。

"躺好。"冰涼的耦合劑劃過鎖骨，商遲意的醫用腕表在黎寂榆胸口投射出網格，"這是第235次數據采集。"

黎寂榆的虎牙咬住電極線："商老師确定不是假公濟私？"他屈起膝蓋，衛衣下擺滑到腰際，"比如借機研究我的腹肌…"

示波器突然尖叫。商遲意扯開他衣領，十二導聯電極在冷白皮膚上綻成蛛網："研究對象是這裡——"聽診器按在第四肋間，"每分鐘過速37次的心室。"

玻璃窗外的梧桐葉影突然晃動，林學妹的偷拍手機從二樓墜落，在《緻愛麗絲》的琴聲裡摔成心電圖紙的褶皺。

示波器的綠光舔舐着黎寂榆的腰窩胎記。商遲意鋼筆尖戳破第234張記錄紙，墨迹在《月光》譜頁背面暈染成異常波形："你在想什麼？"

"想你昨晚銷毀的第十七封情書。"黎寂榆的銀發掃過對方喉結，"檢驗科才子用的香水，和這耦合劑一樣難聞。"

醫用腕表突然爆出警報。商遲意扯斷導聯線，滾燙的電極貼片烙在他心口："這是α-受體敏感實驗，不是調情…"

"那這是什麼？"黎寂榆指尖挑起數據紙，波形在晨光中拼成"LY?SCY"的摩斯密碼，"商老師的獨家加密？"

福爾馬林溶液在震蕩中溢出瓶口。商遲意将他按在解剖台，橡膠手套捏碎星空糖："是心電圖紙的質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