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兒就剩下我們倆了,”謝令七坐下,将旁邊的凳子放在自己對面,指了指凳子,示意她坐下,語氣嚴肅,“你坐這兒,我要和你算一算賬,如何?”
林久歌懂裝不清楚,回答:“不如何,有什麼賬要算嗎?我可沒有。”站起來想走開。
“過來,坐這兒,叫你坐着,你站起來幹嘛?我還沒問你話呢。”謝令七拉着她重新坐下。
她有些不耐煩了:“好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你要問什麼話,請說。”
“半年不見,脾氣見長啊。我給你發消息,為什麼不回?沒空?沒看見?還是不想回?”謝令七假裝嚴厲質問她。
“沒空,忙着學習。沒看見,好長時間沒登錄□□了。不想回,我不知道給你回什麼。我很累,很迷茫。每天都在重複地過着前一天的日子,看不懂的題,寫不完的作業,背不完的古詩詞,空白的答題卡。你想讓我考上高中,我也想啊,我也想和你念同一所高中,我也努力過,可是基礎太差了。我不像清清随便考考,就能考得上,我倆不一樣啊。每次看到你給我發的消息,我都害怕,害怕我考不上,你對我這麼大的期望,我不想讓你失望。嗚嗚嗚。”林久歌不停地擦着掉落的眼淚,試圖掩飾她的狼狽,“怎麼擦不掉啊,一定是眼裡進沙子了,一定是的。”
“别哭了,努力了就好。結果重要,過程也很重要啊,是不是啊。”謝令七擦着林久歌的眼淚,輕聲哄道,“小孩兒,這麼能哭呢?”
“我才不是小孩兒。”
“小孩兒眼裡才會掉金豆豆啊。”
“我告訴你啊,我馬上也是高中生了。”
“錄取通知書不是下周一才發嗎,你就這麼确定自己能考上?”
“你不要打擊人,好嘛。”林久歌站起來,一巴掌打在謝令七的後背上,之後又打了幾下。
“小孩兒不僅能哭,還能打人,打得我好疼啊。發洩完情緒,心情好多了吧?”
林久歌見他站起來,以為要還手,推後了幾步,對他說:“好多了。不過,你不能打回來啊,不能欺負小孩兒。”
“你不是說,你是将要上高中的高中生,不是小孩兒,嗯?”
“要你多管閑事,哼。你走吧,我不歡迎你了,慢走不送。”林久歌轉身朝門口走去,打開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請快走,不想看到你。”
“我走了。不送就不送,也不叫我注意安全,小沒良心的,拜拜。”
林久歌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你就在隔壁住,用得着注意安全嗎?
躲在門口的林稚歌和林清歌,心想,久吧,你是榆木腦袋嗎?
走在路上的謝令七,心想,本來想安慰一下的,結果把她給弄哭了,我真該死。她不會讨厭我吧?
林久歌打開門,看見蹲在門後的林稚歌和林清歌,臉黑了,質問:“你倆在幹啥呢?蹲着腿不累啊,想聽出去聽,聽得還清楚,不用躲在這兒,這多累呀。”
“誰偷聽了?我嗎?還是清清你啊?我可沒有哦,你不要誣陷人啊。”林稚歌蹲在地上,看着正在盯着她的林久歌,心裡發怵。
“我也沒有哦,你可不要亂誣陷人了。”林清歌蹲在地上,小聲地說,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聲音都不見了。
她繼續調侃:“那在這幹嗎呢?蹲着歇息?”
“是的是的,我倆打遊戲累了,在這兒歇息歇息。擋你路了,抱歉啊。”林清歌說完鞠了一躬,拉着林稚歌走了,朝她喊“歇息完了,該玩遊戲了,姐姐,走了。”
“走了走了。”林稚歌附和道,順便還鞠了一躬,進了房間,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