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骸的嗓中發出一聲輕哼,随後他取下了右眼的眼罩。随着眼罩落下,右眼也完整出現在山本武的視線裡。
那是一隻紅瞳,上面刻印着數字‘六’。
随着右眼之前燃起靛青色的火焰,整個甜點店突然消失不見。就像是迷霧幻境一般,讓人分不清哪裡是虛幻,哪裡是真實。
微風拂過沢田綱吉的棕色發絲,他的頭發晃動着。随着這陣微風,瓜窩在沢田綱吉的腿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眯着眼休憩着。沢田綱吉的掌心順着瓜的發頂撫摸到背部,瓜的嗓中發出舒服的‘呼噜’聲。
“好溫暖。”沢田綱吉輕聲呢喃。
他的掌心中貓咪的觸感是那麼溫暖和柔軟。
“您好,我是獄寺隼人。”
獄寺隼人的聲音從大門處出現,沢田綱吉的心尖為之一顫。
“真的來了……”
瓜站起身,在沢田綱吉懷裡伸了個懶腰,随後離開沢田綱吉的腿。
沢田綱吉便站起身去給獄寺隼人開門。
對面的銀發青年換上一身休閑服,條紋T恤搭了一條單薄的夏日休閑褲,正站在門口對沢田綱吉揮手問好。
“獄寺先生,歡迎你來。”沢田綱吉微笑着。
獄寺隼人的視線落在沢田綱吉的面容之上,他的唇角揚起,眉目之間顯得柔和些許,他道:“因為瓜又跑出去了。路過這裡時,我就想,或許是又來您家了。抱着僥幸的态度,我就想着來這裡拜訪看看。”
沢田綱吉輕輕點頭,有些忍俊不禁,道:“它是來了我這裡。真是抱歉,今天沒能及時送它離開。因為它實在是太可愛了。請進,獄寺先生。”
獄寺隼人跟着沢田綱吉身後向屋子内走去,用視線掃過屋内的裝修,全部記在心底。他開口道:“它真的很喜歡您。它平日裡也不親近我的,這家夥很少會親近某人。”
“欸?是這樣嗎?”沢田綱吉的雙眼微微睜大,他顯得有些羞澀:“啊……還真是讓人覺得難為情。沒想到居然會有小動物喜歡我呢。”
獄寺隼人輕輕點頭:“自然是有的。願意親近您的小動物,肯定有很多很多。隻是因為您還沒有遇到罷了。喜歡您的,無論是小動物還是人,都會慢慢出現的。總有一日,您的生活裡充斥着的,都是歡聲笑語。”
沢田綱吉被獄寺隼人的話語打動,他不可遏制地在腦海中擅自想象那副被人簇擁着,和朋友們歡笑的場景。一想到這樣的場景,心中的歡樂和幸福就有些壓抑不住。
沢田綱吉忍了許久才壓下笑意,他道:“借你吉言了,獄寺先生。瓜在這裡,它剛剛才睡過一覺,現在很有精神。”
瓜正在屋子内到處跑着跳着,看上去十分歡快。尤其是看見獄寺隼人和沢田綱吉一并站立交談的模樣,它看上去更加開心了。
瓜并不懂沢田綱為什麼突然不認得它了。但它知道的是,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主人與對面的首領相互交談的模樣了。于是在見到這幅場景後,小貓開心地又叫了幾聲。
“它看起來好開心。”沢田綱吉道。
獄寺隼人側目看向沢田綱吉,随後又不動聲色收回視線,輕聲道:“嗯。肯定是因為見到您了,所以才會這麼開心。”
“哈哈,你這麼說,我真的會開心的哦?”沢田綱吉道。
“那還請您務必要開心下去。”獄寺隼人認真道。
察覺到獄寺隼人說的并非奉承的玩笑話之後,沢田綱吉有些好奇,道:“話說回來,獄寺先生,你為什麼不喊我的名字呢?”
獄寺隼人啞了聲,張口半天,卻叫不出任何聲音。
“隻是好奇啦,抱歉,沒有别的意思的。隻是覺得,你明明是知道我的名字的,但卻從來不喊我‘沢田’。反倒是每次都用着‘您’這樣的稱呼來喊我呢……如果是因為之前幫你找回瓜這件事的話,不用這麼客氣的,我會有些不好意思哦?”沢田綱吉道。
獄寺隼人沉默許久,他的眼輕輕看向瓜的方向,他不敢與沢田綱吉對視。片刻之後,獄寺隼人開了口,道:“并不是不想同您親近,隻是覺得,有更适合稱呼您的名稱在。但是因為還沒有做好準備,所以想先用最能表達尊敬的‘您’來稱呼。”
沢田綱吉略微颔首,眼中雖依舊寫着不解,但他沒有繼續詢問下去,隻道:“原來是這樣呀。沒關系的,那等到獄寺先生想到好的稱呼之後再來喊我吧。我随時都在的。”
說完這句話後,沢田綱吉又有些被自己的話語惹笑,于是小聲道:“都說了些什麼啊…”
“嗯?”獄寺隼人疑惑道。
沢田綱吉輕笑着:“沒什麼的,隻是覺得自己和你說話的時候,好奇怪。怎麼會說出‘我随時都在’這樣的話,明明本來就活在世上,又不會出現什麼意外死去。當然一直都在。但我卻還在這邊和你強調,真是奇怪。”
“不奇怪。”獄寺隼人秒答道。
“一點都不奇怪。”
“這世上的意外和明天,我們總是無法預料哪個會提前來到。所以,感謝您說的那句‘我會一直都在’。我會把這句話當作是您的承諾,所以為了這個承諾,您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絕對不可以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
獄寺隼人将心中的話語一股腦說了出來,說出來之後,才擔心會不會太過冒犯沢田綱吉。但看向沢田綱吉的時候,沢田綱吉卻帶着微笑看向他。
“好奇怪哦,獄寺先生。明明這才是第三次見你,在我過去那麼多年的人生中,你從未出現過。但是真的好奇怪。總覺得,很熟悉,好想和你再親近一些。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感覺,看到你對我說出這些話,會從心底深處感覺,好開心、好溫暖。”
夏日的金色暖陽打在沢田綱吉的棕色頭發上,沢田綱吉背對着光,因此所有陽光奔他而來,照射之下的金光暖陽讓沢田綱吉的身子被曙光籠罩。這一切進入獄寺隼人的眼裡,就像是見到了自己的神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