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了!殺人了!"倒在地上的男人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鼻梁歪在一邊,門牙掉了一顆,鼻血順流如注,滿嘴鮮血。
但任憑他怎麼嚎叫,剛才還跟他一起同仇敵忾的人此刻都縮了脖子,大氣不敢出,明眼人很快就看清楚情形,一臉煞氣的陳契,一左一右目光淩厲的何海城和莫書聞,都像開過刃嗜過血的刀帶着銳不可當的鋒芒,而被圍坐在中間,以她為軸心的那名女子,更是深不可測。
這裡的動靜不小,基地的護衛很快舉着槍沖了進來。
"怎麼回事!"
看熱鬧的人群散開,有膽小的早已偷偷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黑色的軍用戰靴踏入食堂大門,一個身形高壯,穿着迷彩服的男人大步走來。
顔歲擡眼看去,男人留着利落的闆寸,眼睛下方三公分的地方有一道刀疤,銳利的眼睛眯起,不怒自威。看起來應該是話事人。
沖進來的護衛将地上的男人拖起來。
那男人自以為有人來替他撐腰,漏風的嘴裡當場破口大罵:"這群癟三壞犢子,毛都沒長齊,仗着人多欺負我一個弱勢群體,你們看看他們給我打的!必須給我一個交代,把這群人趕出去。"
王誠掃了眼菜色豐富的飯桌,心裡不屑,到底是幾個年輕人,做事張揚,有點什麼東西都藏不住,現在到處都在鬧饑荒,他們倒好大搖大擺大吃大喝,還以為加入救援隊的是什麼精英強将。正打算各打五十大闆了事。
"王隊。"何海城走上前,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撕開煙盒上的透明包裝抽出一根遞過去。
王誠瞟了他一眼,接過煙。
何海城點着打火機,單手攏着火替他點煙。
尼古丁的味道随着白煙散開。
何海城趁機開口:"其實都是誤會,我們這都是還沒怎麼出入社會的學生,剛好今兒基地送下來不少食材,我們這些小朋友想着我們後日就要出發去救援了,所以出發前給我們整頓好的,吃得好才有力氣救人,基地不也是這個意思嗎?"
王誠吸了口煙,眯起眼睛:"沒說不是,但你們出手打人是什麼意思?"
"是他先嘴裡不幹不淨要搶我們吃的!"季楚晟忍不住怒火,搶先道。
何海城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轉過頭來,面色溫和道:"确實是他先挑的頭,還對我們的一個女同志動粗,我們這才還手。"
"我不就拉了她一下嗎?這臭娘們又哭又叫的,還抓了我好幾下,你看看我手臂上這些抓痕。"男人眼看局勢往他們一邊倒,忙伸長手臂,不甘示弱地大叫,滿嘴唾沫橫飛。
王誠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人,拖着男人的士兵拽緊那個男人的後領,将人拖出去。
"不是,你們拖我幹嘛?你們是不是拿了他們的好處?還有沒有王法了,這個地方就是黑店......"
叫嚣的聲音逐漸遠去。
何海城看了眼顔歲,見她沖自己點頭,對王誠說道:"我們今天菜色多,不如兄弟們一塊兒吃點吧,左右都是基地提供的食材。阿晟,我們還有剩下的菜讓食堂師傅幫個忙,都炒了吧。"
季楚晟愣了一下,忙站起身點頭,往後廚跑。
"不用了,你們接着吃飯吧,我們兄弟幾個胃口大,把你們的菜吃了,你們吃什麼?"王誠将吸完的煙蒂扔在地上,擡腳攆了攆。
何海城看了眼站在周圍舉着槍的三個士兵,這些吃的平時要緊着願意加入救援隊的志願者,反倒是他們自己過得緊巴巴的。
"沒事,不是說這些都是犒賞,等出了任務回來,糧票照發嗎?我們人多,每個人都領了活,不怕沒吃的。"何海城笑着伸手,迎他們入座。
王誠起先是看不上他們的,此刻不由多看了何海城幾眼,之前接洽他入救援隊,接觸不算特别多,所以他對這個人沒太深的印象,此刻倒是讓他覺得有幾分意思。
對方幾句話,聽起來很是客氣,但一開始就跟他點出了,他們是參加救援隊的志願者,吃的是基地分配下來的糧食,跟無良鬧事的流浪漢比起來,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剛才那句更有意思,每個人都領了活,他們都是在基地安分守己,做出貢獻的良民。
王誠視線一掃,挑挑眉:"原來林醫生也在。"
林衍之點頭笑了笑。
"那兄弟幾個就來蹭頓飯吧。"王誠腳步一轉,改變主意,走到餐桌邊坐下,剩下三個兄弟見老大坐了,自然也跟着入座。
江雲勳起身,幫忙将旁邊的桌子推過來拼在一起。
何海城在王誠身邊坐下:"正式向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基地的負責人,王隊,後天的救援活動,就是他帶隊。"
王誠細緻入微地注意到,何海城看向最多的是坐在林衍之身邊的女孩,看容貌非常漂亮,皮膚白皙,柳眉彎彎,黑色的長發束在腦後,可那雙深邃的黑眸,隐隐有銳不可擋的鋒利。
"這位是?"他疑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