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手撩開她額前的碎發:“我沒談過戀愛,如果有做的不好,或者不對的地方,你要告訴我。”
顔歲眨了下眼睛,這話,他不止說過一遍。
“林衍之,你喜歡我什麼?你心動的那個我,跟現在的我,你不覺得區别很大嗎?”
林衍之搖頭:“你就是你,安靜社恐的是你,聰明耀眼的是你,躲在角落裡畫畫的是你,沖鋒陷陣無數人追随的也是你,在我看來沒有區别,都是你。” 都讓我隻要想起,就會生出無限的歡喜。
顔歲怔愣住,是啊,都是自己。
“那如果,有兩個我同時站在你面前,一個安靜怯懦的我,一個沖鋒陷陣的我,你會選誰?”
林衍之皺起眉,同時又有些好笑和無奈,怎麼會有這種問題?
“我選不出來。”他如實說,他都喜歡。
顔歲點了點他的眉心:“要選那個不會拖你後腿的我。”
林衍之拿下她的手,緊緊握在掌心:“顔歲,如果你害怕無助,我就牢牢保護好你,做你的避風港;如果你強大無畏,我就待在你的羽翼下讓你安心,做支持你的後方,所以,從來不存在拖後腿的你。”
顔歲凝視着他,眼底湧起熱意,她迅速垂下眼睫,埋進他懷裡:“林衍之,遇見你是我最幸運的事。”
兩輩子都是。
他就像她生命裡的一束光。
林衍之摸着她的長發,輕聲問:“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很喜歡,特别喜歡,喜歡到心口有些發漲,發疼。
“我也喜歡你。”他說。
顔歲笑起來,突然扯下他的口罩,急切地吻上他的唇。
他也說過很多次,無時無刻告訴她,他喜歡她。
林衍之被她兇狠的吻攪得思緒空白,許久才偏頭躲開,她追上來捏住他的下巴。
他慌忙用指尖捂住她的唇:“會傳染的。”
又是這四個字。
顔歲張嘴咬住他的指尖,他蜷了蜷手指,移開抵在她唇上的位置。
“是誰剛才追着我親?”
她雖然這麼說,但還是替他戴好了口罩,又隔着口罩親了口。
林衍之抱緊她,眷戀地埋進她的頸窩。
又下了兩日雨,天氣才終于放晴,炙熱的太陽挂在半空,秋日的下午,浸潤在陽光裡,已有冬日時的一份暖意融融。
顔歲拉着林衍之坐在後院的休閑椅中曬太陽,他高燒有些反複,白天退下去的高熱到了晚上又起來,直到今天下午才徹底退燒。
蒼白的俊顔白到透明,下颌肉眼可見地淩厲起來,高熱雖然退了,早起時嗓子卻完全啞了,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顔歲逗他:“啞巴美人,也挺好的。”
林衍之無奈地彎起眉眼,點了點她的鼻尖。
顔歲捉住他的手,捏着他的骨節把玩,他的手很好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手背上青筋脈絡微微凸起,指尖微微泛着粉色,指甲圓潤幹淨。
顔歲點了點他的指尖,側過臉:“有點長了,我幫你剪指甲,好不好?”
她說着也沒等他反應,跑進屋去取指甲鉗。
林衍之無聲地看着她進進出出的身影,安靜地坐在原地。
顔歲重新坐到他身邊,拉過他的手,握住他的指尖,低頭小心地沿着甲床修剪弧度。
“哒,哒”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林衍之垂着眼看着她細緻地為自己修剪指甲,暖融融的陽光灑在她身上,他低頭看她,視線從她低垂的眉眼到高挺小巧的鼻梁,翹起的睫毛在眼睑處落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額前的碎發微微浮動,黑色的長發被她别在耳後。
他希望這樣美好的時光能無限延長,或就此定格。
生病的這三日,她幾乎寸步不離地守着他,讓他突然覺得,能一直這樣生病也很好。
顔歲用指腹摩挲修剪完後他指甲的邊緣,然後耐心地繼續修剪下一個。
何海城走進來,在後院找到顔歲的身影,找她彙報:
“老大,人都點齊了,明晚就能出發。”
“知道了。”顔歲聽着,頭都沒擡,隻是專心手中的動作,生怕一不留心弄傷他。
林衍之微微動了動,指尖從她手中往後抽。
顔歲擡頭去看他,隻見他皺着眉用詢問的目光看着自己。
顔歲對何海城示意了下,後者會意,默默離開。
後院裡再次歸于兩人的靜谧。
顔歲開口解釋:“要搜集醫療物資這件事不能再拖了,明晚我會帶隊,去原來的人民醫院搜集物資。”
林衍之瞬間抽回手,漆黑的瞳孔微微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