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頭發書的一絲不苟,态度十分強硬,目光裡全是堅定。
“喬文,蔣麗,白鴿,你們幫忙照顧下我媽媽,我進去喊我妹妹。”
喬文都點頭,他們是不會讓老太太一個人在這裡的。
沒過一會,穿着一身黃軍便裝的田桂花出來了,喬文幾個互相看看,這是什麼婚禮。
怎麼連個紅色的衣服都沒有?
又不是沒有布料,怎麼連個新衣服都沒有?
這個軍便裝都已經褪色了。
比之前喬文穿去燕都的黃軍裝還破舊。
“好孩子,和媽回去。”
田桂花眼裡湧起眼淚:“媽——我——”
“姐姐,你結婚證都沒拿,你有什麼走不了的?”田桂花推了一把姐姐,扭頭呸了一口:“什麼人家,什麼男人,連個擔當都沒有,呸!”
他們走了,可是婚禮一點影響都沒有,還在繼續。
當着田家人的面,喬文幾個就是有再多的疑問,也不好說。
把田家人送回去,田母做了一頓飯招待她們,非要她們吃了才能走。
在田家的時候,一直到吃飯,她們都沒看見田桂花,也不知道她的精神狀态怎麼樣。
不過看田母的态度,不像是會不在乎自己女兒的人。
田家願意管喬文這些工友的飯,也能看出來家裡的實力也不差。
不過這都是别人家的事情,和他們也沒有什麼關系。
不,和喬文有那麼一點關系。
宿舍樓下,她的好姑姑正叉着腰站在門口。
看見她立刻跑過來:“喬文,我有個事情要和你說——”
“蔣麗姐、白鴿,你們先回去吧。”
看喬連桃的樣子,就知道這個人和喬雲建一樣,不怎麼好打發。
先看看她能說出什麼?
“您說。”
“你就不該把你叔叔和嬸子住的房子交給廠裡,我去勞改隊裡見過你叔叔了,他說他沒有偷廠裡的東西,是你污蔑他,說你和廠裡、派出所說了他的壞話。”
喬連桃語速極快,說完這一大段才擡眼看喬文:“你都不招待我去你的宿舍裡坐一坐,給我倒杯茶?”
她眼皮子再次耷拉下來:“果然和喬雪說的一樣,沒禮貌。”
喬文不打算和她說什麼前因後果,這件事她已經聽了王香芹的版本,又怎麼會相信她說的話呢?
所以解釋還不如不解釋。
“姑姑,我隻是被服廠的女工,我做不到你說的那些。”
喬文繞過她,沒工服和她廢話。
她的手腕被喬連桃拽住:“你這個孩子怎麼這樣?”
喬文被她生生拽到她面前:“我給你說,你叔叔的事情你可能做不到,但是我要你現在、立刻、馬上就把你外婆的房子賠給你嬸子。”
愣住,這是什麼情況?
看廠裡的房子沒有了,要開始打外婆房子的主意?
這個姑姑也和叔叔一樣,一脈相承的貪婪貨色。
喬文又不是原主,怼她一點心裡壓力都沒有。
“我外婆的房子和喬家有什麼關系?”冷笑,又說:“你們憑什麼住,我外婆的廠子也把房子收回了,我也沒有權力處置。”
再一次為選擇住在單位宿舍感到正确,她一個女孩子,如果真的有兩套房子。
在喬家的人的眼裡,這可不就是小孩抱金?
成了他們搶奪的對象。
“你說什麼,你外婆的房子也被廠裡收回了?”喬連桃一臉不可置信:“你是不是在騙我?我可會去問。”
誰也不是吓大的,喬文對于她的這套說辭熟悉的很,立刻說:“你去問啊,要是真的還能住我為什麼還要搬到宿舍來?”
喬文沒有在原主的記憶裡看到這個姑姑的結局,估計原主死了,這個姑姑才出現。
那麼喬文就以一個正常的人的心理來推斷。
她如果真的去了外婆的廠裡問起,那麼廠裡知道她已經有了工作,就會有人現在就來收房。
如果她沒有去廠裡詢問,過了年以後也會有人來收房子。左右這個房子不會落到喬雲建和王香芹的手裡。
聽她這樣說,喬連桃轉移了話題:“你什麼時候去勞改隊裡把你叔叔撈出來?”
氣笑了,喬文看着她的眼睛又說了一遍:“我隻是被服廠的一個女工而已,做不到讓人把他抓進去,也做不到把他撈出來。”
對上一雙眼裡寫滿厭惡的眸子,喬文一點也不畏懼:“姑姑你有本事,你自己去撈出來啊?”
“你——”
喬文走了幾步,繞過這個姑姑:“這個話我和王香芹說過,現在也和你說一遍——
我沒爸媽了,疼愛我的人都已經沒了,我現在隻想好好過日子,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不然我就不客氣。”
喬連桃眼裡閃過不信,一個黃毛丫頭而已,還安排不了她?
她這就去找胡廠長,他哥哥可是為了廠裡犧牲的,這點面子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