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姑娘小心翼翼的眼神讓喬文恍惚看到了很多年前的原主,也許她也這樣小心翼翼地懇求過誰。
可是她最終還是沒有好結果。
“自然可以。”
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和原主還是有不同的,比如她現在有個穩定的工作,也沒有聽說她的家裡有什麼不對。
比原主強多了。
“喬文,我知道你的父母都去世了,我想問問你,如果現在有人要讓你嫁人,不過代價就是讓你拿出工作來換,你會換嗎?”
喬文下意識搖頭:“嫁人和工作為什麼會沖突,如果你嫁人的結果就是把你一個人困在家裡,讓你做着圍着鍋台轉的事情,你真的覺得他是在對你好嗎?”
不怪喬文交淺言深,隻是她自己努力從喬雲建她們為鑄造的牢籠裡爬出來,看不得和她一樣的女孩子一頭再進婚姻裡。
還是那種一眼就能看到盡頭的、無趣的婚姻。
她能勸一個就是一個。
“可我媽媽說,如果我嫁了人,這個花了家裡錢才找來的工作就應該給妹妹,不然我就是把工資給了男方,不能用自己的錢補貼男人。”
劉鳳姝伸手揉了揉額頭:“我從來沒想過嫁人,可是我媽媽說,女子不嫁人就不正常。”
喬文無語,這個事情她沒有辦法。
上輩子她沒有被父母崔過婚,可是一個車間的那些資深女工,可是一看她年紀大了,就在暗地裡蛐蛐她。
所以她也算是被崔過婚的。
不過,她隻要不在乎就行,劉鳳姝這樣的,總不能不搭理她媽媽吧。
不行就和蔣麗一樣,搬出來住?
其實他們幾個出來住的女孩子,哪個不是在家裡帶着不舒服的。
白鴿是家裡人口多,蔣麗是她父親隻愛侄子,不顧她的死活。
田桂花之前也是為了逃避催婚,現在就是單純因為宿舍裡更加自由。
“喬文姐,你說我要是出來住,不交換工作,我是不是就可以不聽話了。”劉鳳姝看着和面上泛起的點點亮光繼續說:“我現在一個月也能賺三十多塊,我之前都交給家裡,可是如果出來,是不是就不用交錢了,糧食關系是不是也可以轉到單位,我也不是頓頓飯隻能吃素了?”
沒想到劉鳳姝能有這樣的想法,喬文立即鼓勵:“自然是可以的,我們宿舍對面還空着,你向廠裡說明一下?”
劉鳳姝拽拽她的袖子:“喬文姐,有人跳河了!”
喬文的第一反應就是跳下去,被劉鳳姝拉住:“姐,你會遊泳嗎?”
點點頭,脫下外衣:“你幫我拿着,我去看看。”
跳下水,喬文從那人的後面過去,一下抱住她的脖子,不讓她有反手抱住自己的機會,拖着人上了岸。
“這不是趙主任?”
劉鳳姝說了一句。
“你看清了嗎,她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掉下去的還是自己跳下去的?”
劉鳳姝想了想:“應該是踩空了,不是故意跳下去的。”
人救上來,喬文把趙主任背起來,一鼓作氣往醫院走。
把人送到醫院,喬文轉頭安排劉鳳姝:“你知道胡廠長家裡嗎?去通知一下。”
“好的,我這就去。”
“誰是趙文的家屬,過來繳費。”護士在喊,喬文立刻走過去:“已經交過了,這個是收費單子,我家大姐怎麼了?”
“溺水,撈出來比較及時,等會看看有沒有水進到肺裡,不嚴重就可以出院了。”
拿了她的收費條,交代了幾句就走了。
喬文進了病房,裡面隻有趙大姐一個人。
她的頭發濕漉漉的,一個人坐在那裡,看上去疲憊又蕭索。
走到這裡發現趙大姐已經換上了病号服,喬文就拿起她的濕衣服去洗了。
沒一會,胡廠長推門進來:“文妹——”瞧見喬文,說:“我來看着他,你先回去換衣服。”
喬文點點頭,雖然她的衣服已經被自己的體溫烘烤的差不多了,可也得回去換件衣服,才能預防感冒。
她出門,劉鳳姝就在門口等她:“喬文姐,這個是你外套口袋裡掉出來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