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同志,你能不能幫幫我?”
把嘴裡的飯菜咽下去,喬文擡頭看這個當值自己陽光的人,幾天不見,杜技術員老了幾歲一樣,胡子拉碴的。
一點也不精幹。
“你不會是要我勸蔣同志和你和好吧?”喬文把一個煎的酥脆的辣椒放進嘴裡:“我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她現在都不見我,我們已經說了要領證,我爸爸媽媽都願意,她怎麼會因為一點點變故就放棄,我就這麼不值得她信任?”
酥脆的辣椒在嘴裡爆開,香辣的味道充斥在口腔。
“杜同志,你值不值得她信任要看你做了什麼事情。”喬文把面條塞進嘴裡,快速地吞咽下去:
“基于這點,你應該反省你做的夠不夠多,夠不夠努力,夠不夠表達誠意,而不是到這裡空口白牙地讓我們體諒你。”
說完這句話,喬文沒有繼續吃飯,目光透過杜技術員看到進食堂吃飯的蔣麗。
她臉上的笑容在看到杜技術員的時候凝固,連飯也沒吃轉身就走。
白鴿也看見了杜技術員,走過來就說:“喬文才回來,還不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情,不要打擾她,蔣麗讓我告訴你,她在外面的槐樹下等你,你有什麼話可以去和她說。”
杜技術員眼睛一亮:“我這就去。”
白鴿去給蔣麗打飯,過了一會,坐回喬文面前:“給了你幾天假期?”
“一天,我聽說你們明天還要去孤兒院?”喬文把一塊肉片放進嘴裡,感受嘴裡綻放出油花的香,眯眼:“我也想去。”
“嗯,也好,我們給他們做了一些衣服,到時候順便送過去,你不知道那些孩子可真可憐,你不知道,那些還小的孩子,就隻能一直躺在那裡,都不能把他們抱起來。”
這點是這樣的,喬文就是孤兒院出來的,知道這個。
孩子被人抱的多了就會有依賴。
這也是她一直十分獨立且不容易和人交心的原因。
總是習慣性地把自己封閉起來。
突然,一個大膽的想法從她的腦海裡冒出來。
“你說,我能領養一個孩子嗎?”喬文的問題把白鴿噎住了,她瞪圓了眼睛看了喬文好幾秒才咳出來:“你才二十歲,你在想什麼,你以後都不結婚了?”
“不結婚也沒有什麼不好,有錢有孩子不一樣過嗎?”喬文把最後一點面條咽下去:“我也就是問一下,明天我去了再說。”
白鴿點點頭,岔開話題:
“對了還有一件事,你知道我們并州文工團,他們不是要我們給他們制作表演服嗎,其中有個據說是名角,她點了你的名,要你為她做衣服呢。”
“好啊,說什麼時間來嘛?”做衣服是喬文最喜歡的事情,如果可以,她可以一直做衣服,都可以不休息。
“這不就是等着你回來,說是你一回來就讓我們告訴她,她就要過來找你,說她拍了一個話劇,裡面的衣服隻能你做。”
白鴿早進喬文的耳朵:“我給你說,她的毛病可多了,之前蘭芝姐給她做的衣服,他不滿意就退回來了,還說我們如果不會做衣服就去學,我給你說,我感覺她這個人不怎麼好,因為之前蘭芝姐問他有什麼需求的時候,她不說,做好了又說不滿意。”
聽上去還真是一個不好說話的甲方。
“給她出過設計圖嗎?”喬文上輩子見多了不好說話的甲方,你做了十版方案,她說還沒有第一版做的好。
打樣就讓你打樣十來次,還不付錢人也不是沒有。
“我們這裡哪有設計師,是他們文工團自己的舞美畫的,不得不說,那圖畫的,隻有他自己能看懂,蘭芝姐一個點一個點地和他們溝通,前期都同意,做出來就說不是這樣的。”
白鴿憤憤不平:“你說,他們是不是欺負人。”
“那等我貌似孤兒院回來,我就去話劇團看看。”喬文也不敢托大,話劇團、文工團這些裡面的演員,有一部分都是領導家屬,一個做不好得罪了。
誰不知道枕頭風的威力呢?
還是小心謹慎。
“喬文,我真的覺得你脾氣太好了,你都不生氣嗎?”白鴿把一口五花肉要緊嘴裡,狠狠地咬了幾下:“蘭芝姐也沒有生氣,還在一遍遍地修改,要是我,我就變成二踢腳,把他們都炸走。”
喬文摸了下白鴿炸毛的頭發:“你最近是不是有點肝火旺,去找林阿姨吃點下火的藥。”
“綠豆湯,你愛喝。”一個身高腿長的男的端過來一碗綠豆湯,放在白鴿面前。
“文海,你這是做什麼?”白鴿的聲音不自覺低了八個度,看向對方的眼神裡有那麼一點點驚訝:“上次的事情已經扯清楚了,不是你的錯。”
“沒什麼,我和她一樣,覺得你的火氣旺,你應該喝點綠豆湯,降降火,免得總是和炮仗一樣。”
“孫文海,你到底什麼意思,我已經給你道歉了,你怎麼還不依不饒的,你是不是個男人?”
白鴿氣的臉紅:“那件事我都已經給你道歉了。”
說着嗓子啞了,聲音都哽咽。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看你好像又生氣了,你不要總是生氣,對身體不好。”
喬文在一旁看着,嘿,又一個不會哄媳婦的直男。
這個時候,她是不是早點走比較好。
想清楚這點,把位置讓給叫孫文海年輕人,一個人拿着飯盒慢慢走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