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對面的塞壬便點點頭，在林白眠微微睜大的眼睛裡爽快地答應了：“你說的我都可以答應，但是聽起來好處都是你的，我為什麼要幫你這個忙，我可以一直待在深海，沒人能發現得了我，就像之前的你們一樣。”

人魚撥動一池子的水，濺起幾朵浪花，他似是随意開口：“你能拿出什麼籌碼？”

林白眠腦子飛速運轉，錢，塞壬有整整一樓閣的金銀珠寶；權，塞壬掌管着整個海洋世界。

其他的别說塞壬有沒有，但是他自己能不能拿出來都是個問題，他唯一有的是對小說的了解，但是現在世界似乎和他筆下世界有些許出入，而且他也不太敢跟塞壬坦白這件事。

他好像真的沒有什麼能夠給出去的。

意識到這一點的林白眠沒放棄，而是看着好整以暇看着他的塞壬，“那要看你想要什麼了。”

塞壬眼底閃過一絲暗光，俊秀的臉上笑意未停，他将水花濺在林白眠的睡衣衣角上，毫不掩飾自己的目标，慢條斯理地拉長語調：“我想要你，夜晚的時間。”

林白眠怔住，低頭看了看自己潮濕的衣角，他完全沒想到塞壬跟他說這個。

塞壬沒因為林白眠猶疑的表情停下，他繼續說道：“你白天的時間屬于研究院，晚上的時間屬于我，這應該很公平吧？”

林白眠挺想問問他那什麼時候能睡覺，但他憋住了。

林白眠的臉憋得通紅，“這個是不是有點……”

“比如今晚，你跟我走，我明天白天就可以配合你。”塞壬道。

林白眠猶豫：“但是，但是我……”

塞壬收起笑容，蹙起眉頭，歪着腦袋對林白眠的遲疑不滿：“這讓你很為難嗎？”

他眯起孔雀石般的眼睛，對理由多加揣測，從他語氣裡能感受到不少溢出的惡意：“怎麼，你晚上的時間不能給我，是被别人占據了嗎？是誰，你的那個上司？”

言下之意似乎要把白修一口吞掉。

林白眠連忙擺手，這要是出了人命，研究院和塞壬的梁子就結下了，“怎麼會，我和他沒關系，晚上時間也沒人占據。隻是我想知道你想要這段時間做什麼，我總有知道這個的權力吧？”

塞壬聽着林白眠和白修撇清關系，嘴角重新勾起一個放松的弧度，他十指交叉，眼下的淚痣楚楚動人，空靈的聲音循循善誘：“放心，我什麼也不會做，隻是想看着你睡覺。”

“這麼一個簡單的要求，對你來說應該不難，怎麼，這都不願意滿足我？”

越是簡單的要求，林白眠就越是不敢置信，和這個塞壬交流，他身上那根弦簡直時時刻刻都繃緊了，生怕哪句話說不對了血濺當場，隻是眼下他似乎也沒有别的選擇。

塞壬雖然表現得很是陰晴不定，可到底也是救了他，說不定這純良的性格沒變太多。

林白眠猶豫了會兒，還是點頭答應了。

塞壬對着林白眠伸出手，掌心朝上，露出冷白中透着些許薄紅的手心，微微一笑，對他做出的選擇還算滿意：“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