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流淌在林白眠身側的水溫度都下降了不少。

“我沒聽說過波亞維還有這種賽事。”塞壬緊盯着林白眠的眼睛，好像已經看穿了他的謊言，笑着的樣子依然風度翩翩，除了水溫之外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如果有可能，到時候我也想去看看，你的搭檔是誰。”

林白眠打了個寒顫，讓大腦清醒了幾分，他腦速飛快：“沒有搭檔，我們用假人做道具。”

“哦。”塞壬坐起來，用手指撚着自己垂在水中的銀發，拉長語調，視線落在林白眠再次被摧殘的唇上，在潺潺的水流聲中回味其中滋味。

“到時我能去看嗎？”

林白眠僵着嘴角，胡亂點了點頭。反正是随便編的，後面問起來就說工作太忙，院裡取消了——學校體育課一般也這麼幹。

塞壬卻沒打算放過林白眠，他得到肯定的答案後，眸中深色不減，繼續問道：“你也需要和假人這樣……唇舌糾纏嗎？”

林白眠汗如雨下。

反正目的也達到了，系統權限已經到手。

林白眠裝不下去，索性打了個哈欠，表現出自己很困的樣子，用手去推人魚：“當然不用啦。啊，我困了，今晚就練習到這裡，我要睡了，你給我讓個地方。”

塞壬放任林白眠把他往裡推，身體觸碰到兩片蚌殼交接的地方，看他自顧自地躺下，拉上被子，像把頭埋進沙子裡的鴕鳥。

人魚沒躺下，他垂眸看着佯裝睡覺的人類，罕見地被迷茫捆綁。

塞壬對人類親密關系并不熟悉，更沒有這方面的知識儲備，林白眠說什麼便是什麼了。

隻是他在想到林白眠有可能和别人，即使是塑料皮革做的假人，進行這種唇齒相交的動作之時，心裡會有一種濃烈的情緒翻滾，像是強酸，腐蝕着五髒六腑。

塞壬知道這是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他在知道另外兩個主角的存在的時候，這味毒藥就一直折磨着他。

隻是這種情緒現在又因為别人而出現，隻要一想到那種可能的畫面，他便心如刀絞。

名為“人工呼吸”的動作，出現在魚類身上，表達的意義更多是打鬥。塞壬見過兩隻為了争奪食物的魚，互相撕咬彼此的嘴唇，以确定食物的歸屬權。

塞壬回想起林白眠幾次震驚又羞怯的神情，卻莫名覺得這動作對于人類，或許有着不同的定義，可能比他知道的更隐秘、更親密。

人魚的思考沒有維持多久就被打斷了。

被子底下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拉了拉人魚身側的魚鳍，被被子蒙住的聲音沉悶帶着讨好：“睡不着。”

塞壬熟練地将那隻手塞回被子底下，低低地吟唱着古老的人魚語歌謠。

-

第二天，林白眠意外得知了一個消息——他瞎編的大比拼居然真的有！

據說是因為他的工作彙報引起了老院長興趣，得知他為了開展項目，以身作餌釣人魚險些喪命，老院長深覺研究員水上安全知識教育刻不容緩，特地展開了這項技能大比拼。

研究院的研究員基本沒怎麼鍛煉過身體，老院長以己度人，活動就沒組織什麼遊泳跑步的項目，因此就把目标瞄準到了急救知識上。

林白眠聽到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就去找了系統：“系統先生，你不覺得這個時間有點湊巧嗎？”

【宿主先生，您是創世神，或許這個世界的設定也會因為您的一些想法發生變化，所以請謹言慎行。】

好的，沒問題，謹言慎行。

林白眠抽了抽嘴角，賭氣地小聲道：“那我希望大比拼因為一些别的原因推遲了，現在舉辦不了。”

說完這話等了十分鐘，無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