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是沈岚淵堂兄沈佑,他就這般站着,橫眉冷對,“荒謬,我們這麼多人來到這裡,耽誤這麼久的功夫,可不是來陪你們夫妻兩人戲玩的。”
此話一出,廳内衆人頓時又開始細語交談。
“是啊是啊。”
“怎可拿婚姻這般兒戲。”
“年輕人不可以這般玩鬧。”
衆人巳時在此集合等待,現下已快午時,将近一個時辰,這一個上午都快要過去了。
剛剛隻以為是姜家姑娘舊疾犯了,這才安靜等待,那知這對小夫妻又是這般無常,雖說甯毀一座廟,不拆一樁婚,但是也該給衆人過久的等待一個合理的交代。
姜菀清也明白這不是一件随意可以躲避的事情,擡腳上前一步,就要打算将這件由她而起的事情做個了結。
沈岚淵直接大跨步半擋在她的面前,擡手對衆人行作揖并低下頭,“這件事是我唐突了。”
姜菀清立刻走到他的身旁也對衆人行禮,希望能夠得到族老們的原諒。
這些人畢竟是兩人族中長輩,自然還是希望二人能夠好好過日子的,大部分的長輩也打算揭過此事,姜家這邊的長輩也是眼神交流了一下,推舉了那位脾性最為沉穩的長輩來發表談話。
長者是姜菀清的叔父姜中沖,平時也是對她非常疼愛的,自是不想自家孩子為難,面容和善的對兩人說到,“你們當真想清楚了?”
便見小夫妻鄭重點頭。
姜菀清對此也很是抱歉,“是的,請叔父諒解我們今日的反複。”
姜中沖對姜菀清認真道,“這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還是你自己過得安好。姜家永遠都是你的家,受委屈了直接回來,有事都可報信回來與我們商量。今日我與其他族老就先走了。”
說完便招呼後面的族人起身告辭,“走啦走啦,孩子們的事情由他們自己決定,咱們這些老東西還是回去喝茶吧,我那裡可是得了一罐滇州極品新茶,今日咱們就給它開出來。”
沒一會兒,姜家人都離開了,隻姜青山臨走前給姜菀清打了一個手勢。
現在隻餘下沈家這邊了,沈佑還站在那裡,此時已經沒了脾氣,姜家人都走了,還怎麼挑撥下去。
沈佑一直認為沈岚淵粗魯不知禮節,這個白眼狼堂弟升官後就自己分了出去,也就在家族祭祀時候能看到人,平時路上見到了都是像陌生人一般看他,沈佑老早就對沈岚淵不對付了,今日可算找到他的錯處。
那姜家幼女在京中是世家望族,人也生的極為美貌,沈岚淵這個無父無母的煞星,因着早年的娃娃親,攀上這樣一個親家,族中哪個子弟不嫉妒。
很多人都說姜家極為疼愛姜菀清,為了女兒,才會運轉關系給沈岚淵謀了龍影衛指揮使的職位,要不然他怎麼可能二十及冠就坐上四品官的職位,不過是有個好親家、好将軍嶽丈。
這讓沈佑如何不嫉妒憤恨,他在京中也是有些才名的,可是每每祭祀都是沈岚淵站在他之前,憑什麼?
家中這些老人也是捧高踩低,不敢在沈岚淵面前放肆,他才不會。
這便有了剛才一幕,可是現在人都走了一半,又不能窩囊的坐回去,隻能在這尴尬的站着。
沈岚淵看着沈家人,再一拱手行禮,“今日讓諸位久等了。”
沈岚淵自從父母去世後,在族中多受冷落,後來分府更是少有往來,也就每年大祭出現一下。
現在沈家所有人之中他的官位還是最高的,族老們哪敢多說什麼,也就沈佑這個迂腐書生才會和沈岚淵嗆聲,“你們和好才好。我們也告辭了。”
說罷也紛紛告辭離開,就連沈老太爺也隻叮囑了兩句,“夫妻還是要相互包容的,日後好好過日子。”
姜菀清本以為會是很難收場的,可是就這樣輕飄飄的揭過去了,這也太幸運了。
她嚴重懷疑自己現在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姜菀清轉身拉住沈岚淵的手,臉上的開心都藏不住了,“我們回家吧,我有話想要問你,想和你說。”
沈岚淵隻看了姜菀清一下,直接将她橫抱起來往後院馬車去,行走之間連帶着男子的衣袍和女子淡雅的衣擺都交纏在一起。
車夫是剛才去叫張神醫的侍衛,此時已經先一步掀開車門和簾子,沈岚淵抱着姜菀清進入馬車内,春蟬直接跳上自己的馬匹在側邊等候。
等沈岚淵安置好姜菀清,幾人直接回府了。
回沈府後,已經是午膳時間了,但是姜菀清按照習慣先去洗漱了一番,可能是行醫的習慣,從外面回來後清洗幹淨她才願意碰家裡的東西。
等她清理完出來,沈岚淵已經在餐桌前等着了,他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一起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