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端坐于白玉龍椅上,俯視底下一衆官員,當朝宣布:“徐前罪行确鑿,斬立決。一幹徐家人一律按律法處置,所有抄家錢财發放給受害百姓,退朝。”言罷也不等衆人回應直接起身離開,臨走前還看了坐在側邊的長公主朝華一眼。
下朝後,長公主讓侍衛傳了沈岚淵談話,至于兩人說了什麼,當晚姜菀清就知道了。
沈岚淵帶着皇帝口谕回的召獄,他一說完,徐家人都知道離死不遠了,這時候也隻能攤在地上哭泣懊悔。
徐敏是直接被人擡到偏院的。
紫衣使何蓮坐在庭院中,宋小花和一衆受害人就站在她的身旁,誰也沒有說話,直到徐敏被擡進來,姑娘們才驚恐後退,想要找個地方躲藏。
何蓮指着地上的徐敏,“這人随你們處置。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絕不追究。”
徐敏這會兒哪裡還能動一下,連咳聲也發不出來了。
宋小花什麼也不說,直接上前開始踢,一邊踢一邊罵,“你大爺的畜生,渣滓。”
徐敏開始吐血,這會兒姑娘們好似才醒過來,一個個也都上前拿腳踹,有人還搬來椅子砸......
何蓮看徐敏進氣不多了,且姑娘們發洩的差不多了,喊來兵卒将她們拉來,對等候多時的醫師說:“留口氣,别死了。”
又轉向這些癱坐在地或哭或笑的姑娘們道:“三日後,徐家人會在街市口當街斬首,姑娘們可前往去看。”說完也沒等姑娘們回複轉身離開。
地牢裡的空氣粘稠渾濁,潮濕的黴味混合着血腥氣,火把的光在石牆上投下搖曳的影子,這裡沒有晝夜之分,隻有永恒的昏暗。
沈岚淵對徐前招供的一件十年前的事情很感興趣,這會兒也已經全部了解了。
徐前畢竟七十多了,被束縛在刑架上熬了一晚上,現在也是面前發黑,但是為了保下自己的血脈也隻能硬撐:"能說的我都招了,隻求你放過我的兒子和孫兒。"
沈岚淵坐在他對面,看也沒看他,“徐前,剛才忘了與你說,早朝皇帝已經定下你的罪責,至于你的兒子和孫子會陪你一起的,你一家會在地域整整齊齊團圓。”
“啊啊啊......沈岚淵......你騙我,你不得好死......你是魔鬼,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徐前聽到自己血脈全部要問斬,隻覺得天棚地裂,發瘋咒罵。
沈岚淵說完這句也不打算在待在這裡,起身往外走。
“你這個惡鬼.....天生煞星,克父克母,姜菀清遲早也會被......嗚嗚嗚。”
一截舌頭被兩隻手指拽出,匕首一閃而過,地上掉落一攤猩紅。
沈岚淵的臉就在面前,可徐前一個字也發不出聲,滿嘴血液,隻能哽咽咿呀哀嚎。
血液順着匕首滴落而下,沈岚淵将匕首上的血漬用徐前衣服擦幹淨,翻轉間收回鞘中,不發一言直接離開。
沈岚淵剛走到召獄第一層,就聽到上面傳來呼喊聲,一聲一聲從遠處傳遞而來。
“指揮使大人,姜醫師來找你啦。”
“指揮使大人,姜醫師來找你啦。”
“指揮使大人,姜醫師來找你啦。”
一句一句不停地複述。
沈岚淵運行輕功往上踏行,那女子遠遠看到沈岚淵,伸手往門外一指,“姜醫師在龍影衛門外。”
一道身影從女子身邊飛過,“多謝。”
"不用。"
姜菀清看那姑娘飛回龍影衛沒多久,門口就開始擠了很多人往外走,每一個路過姜菀清的人還會與她打招呼。
“姜醫師。”陌生人。
“姜醫師,好久不見。”一個已經救治過的病人。
“姜醫師。”陌生人。
“姜醫師。”陌生人。
“姜醫師。”陌生人。
姜菀清隻能一句一句回應。
“您好。”微笑。
“您好,好久不見。”
“您好。”微笑。
“您好。”微笑。
“您好。”微笑。
姜菀清都快要笑僵了,後面她隻得微笑點頭。開始後悔為啥要來龍影衛,她以前來這兒也不是這樣的啊。雖然龍影衛衆人一直都對她很友好,但是這麼熱情還是第一次。
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這些人怎麼奇奇怪怪的。
姜菀清哪裡知道,龍影衛衆人是希望給姜菀清留下好映像,從而不要再和沈岚淵和離,姜菀清的醫術在衆人心裡就是一杆救命稻草,也很令衆人欽佩,而且要和離的那段時間沈岚淵比往常更加冷酷駭人了。也就這幾日姜菀清沒有再與沈岚淵和離,這才臉色稍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