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今天下午接診的最後一個病人,因為前面看的快,所以時間還很充裕,見人不答,陳書白又耐心的重複一遍。
面前的少年人終于擡起頭來,瞧見他時很明顯的愣了一下。
陳書白便問:“我們見過?”
少年沉默着搖了搖頭,他的眼眶有些紅腫,像是剛剛哭過,花瓣般的嘴唇泛着微微冷白色,看上去狀态似乎不太好,用詞卻很禮貌,“謝謝醫生,我是一個人來的。”
說完,他将原本往後掩藏着的左手往前遞了遞,“我不小心劃傷了手腕,麻煩您幫我看一下。”
和手一塊遞過來的還有病曆本,封面的字迹工整娟秀,面前的少年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言墨。
陳書白翻開病曆本,看見五十幾的血壓不由皺了皺眉頭,再擡頭時發現那少年已經将袖子捋起,露出一截被紗布包裹着的白皙手腕來,紗布纏得随意,就滲出血迹的範圍來看,傷口應該不小。
受傷的位置很敏感,很難不讓人多想,但看少年有些緊張的神情,陳書白體貼的沒有多問,隻面上神情嚴肅了些,他生得好看,不笑的時候就有點拒人于千裡之外得冷。
紗布一層層揭開,露出底下猙獰的傷口,很深。
銳器傷,看上去像是來回劃拉了多次,血肉模糊的。
陳書白看着看着眉頭便擰的死緊,臉色也不大好,“你現在能聯系上家屬嗎?”
少年陷入沉默,忽而他像是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又緊張的追問道:“醫生,怎麼樣,是很嚴重嗎?”
陳書白:“你這種情況,需要馬上進行清創縫合,處理好的話,預後會好一些。”
他臉一下子就白了,看上去有些可憐:“如果處理不好的話,對手腕的影響很大嗎?”
陳書白有些不忍:“傷口很深,具體傷勢需要拍個CT,如果肌腱斷裂的話,可能會影響正常使用。”
少年臉色徹底灰敗下來,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不停的往下落,突然他像是想起什麼,伸出完好的那隻手過來拉他的衣袖祈求道:“沈醫生,我知道你很厲害,您能不能幫幫我,我,我是學音樂的,手對我很重要。”
手上殘留的血污瞬間就在白袖子上抹了一道暗紅色的印,他像是觸電般收回了手,歉疚道:“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