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欽心疼的望了一眼手機的殘骸。好在李斯言說會賠個新的給他。于是他試探性的開口問道:“言少,是不是換新的手機号碼了?”
“那還不給我快去找?你明年的獎金也不想要了?”
沈欽看他正在氣頭上,也不自找沒趣,趁着調查新電話号碼這借口就火速開溜了。
人都走了,李斯言彎腰從地上四散的文件裡找出自己想要的資料,想起接下來要處理的一堆破事,可能還要因為辦事不力而面對老爺子的質疑和兄弟們的攻奸就越想越氣,于是角落裡的某個大型水晶擺件就又遭了殃。
發洩完之後,李斯言對着落地鏡整理好儀容,面上重新挂上了斯文又不失禮貌的微笑,這才拿着文件出了門往市場部走去。
總經理秘書推門進來就看見滿地狼藉,但她也隻是見怪不怪的搖了搖頭,随手打了保潔的電話。
這事便也就這麼過去了。
另外一頭,言墨的手術進行的很順利。
隻是唐言因為言墨對麻藥的不耐受吃了很大的苦頭,好不容易等到結束,整個人都虛脫了。
他隻來的及對陳書白扯出一個感謝的笑意,就暈過去了。
陳書白笑了笑,和助手簡單交代了注意事項,幫小朋友點了個外賣,就下班回家了。
至于手機,暫時還沒拿回來。不過他自己有車,所以問題倒也不大。
就是回家後,面對姐姐妹妹們的再三盤問,解釋上廢了很大一番功夫,是真的。
唐言再次醒來,已經是黃昏時分。
手腕被包的嚴嚴實實,像個粽子。麻藥的藥效早就過了,傷口經過處理總算是沒一開始那麼疼了,但還是一抽一抽的。
床前的治療車上放了兩份外賣,都是清粥配小菜,一份是陳書白點的,一份則是自稱和他投緣的某位病友送的。
不過這理由也就騙騙小孩子,一看這塑封袋上的暗标,就知道是言家那位疼愛小少爺的老管家的手筆。
畢竟普通病友可不會知道言家小少爺生病時愛吃什麼,吃得下什麼,更何況城南那家老字号很高冷的,每天出售的菜品都限量,外賣更是基本不送的。
唐言沒想到的是陳書白也會點這家,按他對這人的了解,這人每次給别人買東西,分兩類,一類是給買常規的不會翻車的産品,一類是給買自己吃過喜歡吃的。
還以為他會點第一種呢,沒想到是第二種,那這就有意思了。
唐言看着面闆上55的好感度挑了挑眉頭,他的晚餐是在愉悅中度過的。
等到又過了一會,恢複了點力氣,唐言就去護士站請假,說是回家拿點東西。
他的容貌和遭遇在剛入院時,就刷了一大波同情分,因此情況很順利的就通過了。
五分鐘後,穿着羽絨服的唐言已經走出了大門,他手上還拿着陳書白的手機,不過支付寶賬戶登得是他自己的,裡面兩位數的餘額一度讓唐言覺得牙酸,他還是第一次遇見比自己還要窮的人。
他打的車沒讓他等太久,很快就到了。
唐言除了開頭時往後看了眼,見有輛灰色的大衆低調的跟上了,餘下時間都在閉目養神。
面對661的詢問,他顯得相當雲淡風輕:“問我去幹嘛?去賺錢好還啊,還完錢給自己買個新手機...順帶再向某個人,提前收點利息。”
說完他自己也很期待。
已知言家大哥是個不折不扣的寵弟狂魔,前段時間弟弟為了渣男和家裡人吵架,在他調查清楚事實真相後,仍就執意淨身出戶,堂堂大少爺屈尊去住地下室,連自己的藥都沒帶走。
就這樣他都沒舍得罵自個弟弟一句,更别說動手打他了,之後更是自己出差去外省反省,還不忘讓老管家找人看着。
那麼身為讓言墨一意孤行去住地下室的罪魁禍首,不但不珍惜,害得人病情加重割腕自殺不說,還因為沒錢險些連手術都做不成。
這消息傳到言家大哥耳朵裡,李斯言會被修理是毋庸置疑的,就算現在人暫時還回不來,老管家可還在海市呢。
按他對言墨的疼愛程度,現在估摸着已經動手了吧。這首當其中的,自然是李斯言寄予厚望的開發案了,至于到什麼程度嘛,暫時還不知道。
反正是開胃小菜,重頭戲還在後頭。
說實話,唐言是真的很期待了。
隻要知道李狗過的不好,唐言心情就非常好。
就在他想七想八的空當,出租車已經開到了目的地,唐言謝過司機,從車上下來,看見周遭熟悉的景色沒有過多的停留,一路穿過陰暗的樓道,狹窄的走廊,來到了言墨住了小半個月的地下室前。
屋内的擺設沒有任何變化,還維持着原狀。
唐言走到裝滿水的浴缸前,敲了敲邊緣,開口試探性的詢問道:“嗨喽,在嗎?”
“......”
“有個事想問你。在的話冒個泡就行。”
原本平靜的水面慢悠悠的咕噜着冒了個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