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不小心扯到傷口,隻能捂着劇烈疼痛的右腿倒吸冷氣,李斯言滿臉蒼白的躺回病床上,想起公司裡的一堆爛攤子,又想起沒再得到答複的恐吓郵件,頓時覺得天都暗了兩分。
他捂着臉喃喃自語道:“大師說的沒錯,言墨這人就是個掃把星..!明明之前還好好的,掃把星,絕對是掃把星!我要他死!我要他死!”
臉上的表情都扭曲到一起,肉眼可見的身心俱疲。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又響了。
是一個短号。
座機打來的。
李斯言不想接,一臉麻木的任由它響了滅,響了滅。
直到對方打來第三遍,他才終于接起來,語調十分陰冷:“你最好有什麼要事找我?”
對面是個渾厚的男中音,講話一股大碴子味:“喂...哎!你就是那個李...什麼什麼言是嗎?”
李斯言額頭青筋狠狠跳了跳:“是我,你有什麼事嗎?”
那頭就很開心,聲音瞬間高了八度:“哦,俺就是打電話過來問問,那個什麼,人我們已經撞進醫院了,錢什麼時候能打過來啊,娃娃還等着拿錢看病捏!?”
李斯言大概知道這是誰了,一下子變得十分咬牙切齒:“你說...你們把人撞進醫院了?”
對方毫不猶豫:“是啊...我們看着人被120擡走的...撞的老遭罪了,肯定得在醫院躺個十天半個月的出不來,今天都第二天了,錢怎麼還不打過來啊...你們是不是把俺們給忘了?”
李斯言冷笑一聲:“你們他媽的眼瞎是吧?老子讓你撞的是抱在一起的兩男的,你他媽撞老子,現在還敢朝我要錢?”
那頭一聽急了:“不是...你這是想賴賬?講道理,俺給你辦事在那嘎達窩蹲一上午了都,早飯都沒吃,還聽你的話撞了人就跑了,你這□□仔子,良心被狗次了是伐?”
李斯言給氣笑了:“合着我他媽還要感謝你是吧?你等着收律師函牢底坐穿吧你!媽的傻逼!”
那頭還要再說些什麼,電話就被挂斷了。
李斯言挂完電話不知道怎麼更生氣了,于是手機被他一把摔在牆上,當場就四分五裂,零件迸散一地,成為了最後的犧牲品。
城市的另一頭。
電話亭裡。
戴着紅色頭盔,穿着破舊藍色工服的男人拿着聽筒一臉茫然。
手機早已停機,電話打不出去。
高昂的醫藥費幾乎掏空了這個家,電話費自然也是沒有錢交的。
如果有選擇的話,誰願意去铤而走險呢?還不是因為被生活逼到了懸崖邊上。
想起醫院裡等着錢救命的大女兒,男人黝黑的臉上頓時又多了幾道新的淚痕。
他抹了抹眼淚,從兜裡掏出最後的兩個硬币,先塞了一個,重撥了剛才那個号碼。
電話響了很久。
都沒有人接聽。
男人白着臉用最後一個硬币按下一串數字。
聽筒裡傳來一陣熟悉的提示音。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電話又一次被挂斷了。
男人終于徹底體驗到絕望的滋味,就在他萬念俱灰的時候,褲兜裡的手機嗡嗡的振動起來。
是一個未知屬地的陌生來電。
估計哪個工地吧。
男人沉默着接了起來。
但意外的是,打電話的人聽聲音格外的年輕,“喂...請問是...”
男人的眼睛蹭地一下子亮了起來:“真的?這樣我真的可以拿到錢嗎?”
少年的聲音婉轉清越,卻宛若惡魔的低語:“當然,隻要你按我說的做,我保證。”
男人從地上直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興高采烈的走遠了。
當日下午
海市藍台總部大樓外
某午間時段黃金欄目組的記者在外出采風時,被一個穿着破舊的農民工主動攔住了。
他在向記者要求打碼之後,爆出了一個驚天猛料:“我要舉報海市地産大鳄的獨生子,旭峰集團的總經理買兇殺人,事成之後,還惡意拖欠贓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