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白歎息一聲:“如果這是你的願望,可以。”
“我說過,無論是什麼,都可以。”
唐言在心裡冷笑一聲。
說謊。
不管是誰來,都會答應的吧。
連最基本的區别都分不出來,開什麼國際玩笑呢。
虛假的紙片人。
果然,還是錢比較實在。
面上卻羞怯得别過眼去,聲音很輕:“真的嗎?”
陳書白有些無奈,他低頭湊近了些,囑咐道,“嗯,過來。”
唐言沒動。
陳書白将人從凳子上扯起來,一把攬進懷裡,兩人脖頸相依,他愉悅的眯了眯眼。
唐言甚至能聞見他身上隐隐傳來的松木香,讓他想起冬日的陽光,溫暖而安逸。
他不由出神了一秒鐘。
耳旁傳來的聲音也變得有些遙遠:“真的,我永遠都不會對你說謊。”
“閉眼。”
在661目瞪口呆的視線裡,唐言着魔般閉上了眼睛。
抱歉了,言墨,反正是為了你好,就暫且犧牲一下你了。
但預料中的吻并未就此落下。
反倒是額頭傳來輕柔的觸感。
唐言詫異的睜開眼。
眼底清晰的倒映出他的身影。
男人單手捧着他的臉,力道很輕,就像捧着易碎的稀世珍寶,另一手按在他頸後暧昧的摩挲着,眼裡的情感炙熱明烈,濃郁的快要滴出水來。
他說:“真好,我也喜歡你。”
如果唐言沒看錯的話,那是一種名為珍重的寶貴情感。
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就要嫉妒言墨了。
可也僅僅是一瞬間,唐言向來理智而清醒,他并不打算将情感傾注在一個過客身上。
為愛飛蛾撲火是傻子才會做的事。
而他絕不可能成為一個傻子。
于是他紅着臉将人輕輕推開,背過身去時,聲音很甜,眼神很冷:“時...時候不早了...我...我大哥還在等着我吃飯。你...你先回去吧。”
陳書白定定看了他半晌,最終笑着應了句好。
他拿着東西,轉身離開了。
唐言聽着身後逐漸遠去的腳步聲,一時間沒動,他望着玻璃窗上繁複的花紋出着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661則看着大豐收的好感度,高興的整個蛋在地上彈來彈去。
唐言被它驚醒,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它半晌,它愣是腦子沒轉過彎來,沒看出來不妥不說,還邀請他一塊蹦。
陳書白走出來以後,腳步在拐角處停下,他摘下沒有度數的金框眼鏡,回頭看了一眼亮着燈的玻璃琴房,嘴角輕微往上揚了揚。
“有點意思。”,他說。
他的随身系統996吐槽道:“有意思什麼呀,剛剛劇情都偏移百分之十了,你剛剛為什麼要答應他?結算的時候肯定要扣角色完成度分的,本來應該是滿分的真是。”
“宿主,你不要仗着積分多就随便崩人設好不好...罰款交到後面要翻倍的,你現在不心疼積分了?老婆不娶了?”
當然是因為,等到了想要等的人。
陳書白彎了彎眉眼,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但赫赫有名的欺詐師向來不喜歡說真話,也不會輕易将軟肋暴露人前。
他看向自己的手,那上面似乎還殘留着些許溫度,不再是冰冷堅硬的,而是溫暖鮮活的。
陳書白眨了眨眼,萬分捉狹的笑了笑:“誰知道呢,我就是想答應他。”
手指則绻進掌心裡,回味般揉了揉。
希望下次遇見,他的玫瑰,隻需要做自己就好了。
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白雞蛋看着平闆上鮮紅的數字25,怨念更深了:“也不曉得你看上他什麼了?一點都不誠實。還說喜歡你,好感度就比陌生人高那麼一丢丢。”
它再看了一眼玻璃窗内蹦蹦跳跳的白雞蛋,臉色更差勁了:“也不曉得這蠢東西高興個什麼勁,綁了個這麼精明的宿主,遲早有一天被人賣了還給他數錢!”
陳書白道:“這樣不好嗎?難得遇見一個有意思的小朋友,時間還長,慢慢來好感度總會漲的,我等得起。”
他瞥了眼口嫌體正直的系統:“哦?那當時火急火燎來找我救場的是誰啊?”
996臉一黑:“反正不是我。”
它看向地圖上緩緩接近的綠點,提醒道:“宿主!沖!你打補丁的機會來了。”
陳書白理了理衣着,慢斯條理的迎了上去。
短短幾句話,就引導着愛弟心切的言家大少向他提出了任聘邀請,且開的價約莫等于市場價的三倍。
最後還一臉興高采烈,心滿意足的走了。
996看了看被扳回正軌的劇情線,又看看表面吊兒郎當,實際心思深沉的宿主。
在心裡第一千一百零一次搖頭。
有時候即便是它也不懂,這個男人心底到底在想什麼。
跟了他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這個完美主義者主動破例。說是說這個小新人有意思,每年為他考進穿越司的人多如過江之鲫,也沒見他多瞅個一眼兩眼的。
有意思的不說成千上萬,少說也有個千八百。
隻對心上人溫柔什麼的。
啧啧,老雙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