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從那位貓咪先生談起吧。”同位體說,“我搭檔的同位體——在你們的那個世界裡,他也是詩人嗎?”
“……當然。”沉默了很久之後,花說,“他……他是那個時代最優秀的詩人。”
“——詩人?怎麼可能!”
發生在另一邊的對話裡,貓嗤笑着:“我是個商人。”
“是嗎?”魏爾倫狀似不經意地按了按自己的竊聽耳機,他确信自己沒聽錯另一邊的談話内容,于是對着死鴨子嘴硬的貓笑了笑,“我很喜歡讀詩,偶爾會動筆寫點,還以為我的同位體也會是這樣。”
“詩歌不過是一種華而不實的東西。”貓說這話的時候顯然心情不甚愉快,“年輕人還是搞點腳踏實地的東西吧,認真做你的工作,往後才不會後悔。”
魏爾倫對這種老氣橫秋的建議不置可否,轉換了話題:“你是商人?賣什麼的?”
貓這才稍稍提起點精神:“什麼都賣過啊——最開始的時候賣咖啡,非洲的咖啡可是項大生意,稍微有點名氣的公司營業額都能達到每個月幾十萬法郎;先給老闆當雇員,流程上手之後就可以自己試着搞點東西了……”
“所以,你主要是在非洲做生意。”魏爾倫總結,“非洲,很無聊吧?除了生意之外,你會想什麼?”
貓瞥了眼他,陽光下豎成針形的瞳孔帶着獸性的敏銳和冷漠:“我知道你想聽到什麼回答——放棄那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在非洲的時候,要麼做生意,要麼給家裡人寫信;我的家人在法國種地,農場裡值得談論的東西足夠填滿我的生活。”
“聽起來真不錯。”出乎貓的意料,魏爾倫回複的神情沒有絲毫虛假,反而是實打實的感興趣,“我也很想辭職去打理農場,那種生活應該會非常充實美好。”
貓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青年,無論是編成發辮的柔順金發,還是潔白幹淨的白西裝,甚至是亮閃閃的定制皮鞋,沒有哪一點能跟鄉土氣息沾上邊的。
貓:“……你肯定會破産的。”
“這是我親友那種人才會遇到的事情。”魏爾倫立刻反駁。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貓沉默着,然後哼笑了一聲:“如果是他的話——那确實。”
于是現在心情變得有些不愉快的成了魏爾倫。
【我說的是我的搭檔、我的親友,你為什麼以這種語氣評價?】
他俯視着桌上那隻舔着爪子的貓,覺得它真是既不美麗,還很愚蠢,總之就是非常糟糕——
順帶一提,貓也在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