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過了一遍情景劇,想完又覺得好傻逼,鵝鵝鵝笑起來。
一股子開心的勁萦繞在心頭,讓淩銜星一直維持在一種高興奮的狀态。
他眼睛不安分地到處看,最後落在被郁江傾一口吸了一半的酒上面。
說好一人一半的,那剩下這一半是他的了。
等郁江傾發現,他面前的酒杯已經到了淩銜星的手上。
對方看了他一眼,得意洋洋彎起眼睛,“這一半是我的。”
說完含住了吸管,小口小口嘬起來。被酒液浸濕的嘴唇抿着吸管,淩銜星低下眼的時候因為睫毛垂落,會給人一種特别乖的感覺。
郁江傾沒了話。
那根是他用過的吸管。
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有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喝完了酒還不算完,叼着吸管口不斷咬,直到把圓口咬得扁扁的,上面細細密密都是牙印。
淩銜星這才滿意地擡起腦袋。
郁江傾的目光落在對方頭頂,對方的腦袋頂上時不時就會有一小簇頭發翹起來,跟飛揚的蒲公英似的,朝人打招呼。
淩銜星掃視桌面,發現已經一杯酒都沒有了。
于是他用手指前端輕輕拍拍桌面,“我們回家吧。”
我們、回家。
這些字眼讓郁江傾心髒跳動,他聲音有些低啞,“好。”
回家。
郁江傾起身,剛打算去扶估計已經醉得腿軟的淩銜星,結果對方特别利落地蹦了起來。
要不是面頰還紅彤彤的,還真看不出醉酒的樣子。
“出—發——!”
守在門口的楊安易看見兩人,立刻要去拉開車門。
但淩銜星擺擺手,“诶~不坐車,咱們郁先生要散步回家。”
楊安易詢問地看向郁江傾。
郁江傾淡淡:“嗯。”
楊安易:???
走回淩宅該天亮了吧!
于是,前面兩人在走,後面跟着螞蟻爬一樣開車的楊安易,就等着什麼時候淩銜星走不動了,把人載回去。
淩銜星不管什麼時候都像是安靜不下來,他隻好好走了沒幾步,突然就開始繞着郁江傾轉圈。
而且是月亮繞着地球那樣,一邊自轉一邊公轉,一邊還跟地球一起前進。
淩銜星暈沒暈不知道,但郁江傾覺得自己有點暈。
别人想盡辦法都沒法讓郁江傾多分點注意過去,淩銜星卻總是随便一個動作就能做到。
這大概就是天賦型選手。
郁江傾忍了一會兒,最後實在沒忍住,問道:“你轉什麼?”
淩銜星聞言,又轉了一圈,“你好笨啊,這都看不懂嗎?”
前面是一座橋,淩銜星幾步跳上去,轉身笑眯眯指向郁江傾。
“你是大雪人!”
跟醉鬼說話還挺有意思,郁江傾腳步停下,看着橋上的人,“那你是什麼?”
淩銜星驕傲擡起下巴,“我是太陽。”
兩人就這麼在夜色下一問一答起來。
郁江傾:“太陽為什麼要圍着雪人轉?”
淩銜星:“因為雪人怕冷呀。”
郁江傾一怔。
淩銜星原地自轉了一下,“雪人怕冷,所以我作為太陽當然要圍着他轉,讓他暖和起來。”
前些天淩銜星那幅畫突然就出現在郁江傾腦海中。
有個怕冷的雪人抱着太陽取暖。
“你有沒有暖和一點?”淩銜星歪頭問。
天上又在下雪,寒風凜冽,過往行人腳步匆匆。
郁江傾望着那雙金燦燦的眼睛,“......嗯,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