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便逛了逛,房子内部也沒有什麼變化,他沒有産生任何的陌生感。
就是雜物間鎖了,思及郁江傾嚴重的潔癖,淩銜星也沒在意。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覓食。
他快要餓死了。
郁江傾從公司忙完回來,就看到廚房的冰箱大開,一個人腦袋拱在裡面,屁股撅得老高。
還哼着小曲:“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
淩銜星聽到動靜鑽出腦袋,神情是跟嘴裡的小曲截然不同的凝重,“郁先生。”
郁江傾:“?”
淩銜星勾勾手指讓人過來,然後展示了一下空蕩蕩的冰箱,痛心疾首,“咱們家已經窮得買不起吃的了嗎?”
他一番地毯式搜索,别說什麼零食,連速食都沒有。
他想給自己下兩個蛋,都沒找到蛋在哪裡。
這麼大一個冰箱,竟是在當擺件。
郁江傾:“想吃什麼?”
淩銜星想了想,誠懇道:“肉,很多肉。meat,a lot of meat。”
“......”
在淩銜星的設想當中,應該是郁江傾很霸氣地打電話,對手下說:三分鐘,我要肉出現在桌上。
然而實際上的情況是,郁江傾系上了圍裙,拿着下單的新鮮上好生肉進了廚房。
淩銜星:O.o?
死死盯着對方系着圍裙的背影,淩銜星努力抿唇,表情不斷變化。
最後再也繃不住,靠在流理台上笑得不停鵝叫,“鵝鵝鵝鵝鵝救命......鵝鵝鵝你系圍裙鵝鵝鵝!!!”
不行了,郁江傾怎麼能面無表情往後背系蝴蝶結啊!
他原本還奇怪,怎麼廚房有圍裙以及各種帶着使用過痕迹的廚具竈台,卻看不見廚師呢。
敢情全是郁江傾自己用的啊。
好不容易平緩下笑聲,淩銜星目光一飄,看見那個蝴蝶結的尾巴随着郁江傾的動作晃了晃,輕輕拍在對方穿着西褲的屁.股上面。
“......”指尖掐進掌心。
不行,忍住。
“鵝鵝鵝鵝鵝......!!!”
郁江傾轉過身來,語調冷冷的,“很好笑?”
正面的樣子映入眼中,淩銜星反倒是止住了笑。
屋内很暖和,郁江傾脫掉了外套,上身隻穿着一件白襯衫。
黑色的圍裙帶子系在腰間,勾勒出來的腰勁瘦卻不單薄。他脫掉了手套,冷白的手搭在料理台上,手背上青筋分明。
男人腰窄肩寬,矜貴的面容神情清冷,靜靜看着他,卻又因為這副居家的樣子而多了點煙火氣。
淩銜星看呆了幾秒,突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眼前的是28歲的郁江傾。
也不是說有多少陌生感,就是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一種時光流逝的神奇感油然而生。
在他的視角裡,隻不過是在兩條時間線之間穿越,但在對方的視角裡,自己死了足足九年。
抛開腦袋裡面冒出來的那點沒能參與騷擾郁江傾這些年生活的遺憾。
花房裡面那塊墓碑又浮現在腦海。
淩銜星腦中莫名地勾勒出一幅畫面:
想要交朋友卻沒能交到的大郁同學可憐巴巴坐在墓碑旁邊,捧着幾朵那個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白花,祭奠他。
說不定還會在沒人的時候偷偷掉淚珠子呢,念叨要是當年不要害羞,勇敢回應他的好友申請就好了。
淩銜星心頓時就軟了下來,像是泡進了軟化劑裡面一樣。
他走上前 ,伸手摸了摸郁江傾腦袋,“不要難過喔。”
隻是問了一句很好笑嗎的郁江傾:“......”
為什麼不管是高中還是現在,他永遠都跟不上淩銜星的腦回路。
這些年郁江傾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不管是城府多麼深的老狐狸,他也能猜透對面的心思。
可這種猜透人心的能力在淩銜星這裡永遠都是失效狀态。
“咕噜噜......”
肚子的叫聲打破了氛圍,淩銜星收回手捂住肚子,嗷嗷待哺,“可以做快點嗎,我餓了。”
“......”
郁江傾又去接着做飯了,淩銜星就接着靠在流理台旁邊圍觀。
他滿眼都是發現新大陸的驚奇,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做飯,而且看上去還很熟練的樣子。
看着對方把排骨炖上,又娴熟地剝去大蝦蝦殼,在蝦背劃上一道去蝦線,沾上蛋液跟面包糠。
香味漸漸在廚房傳開。
淩銜星咽了下口水,為了讓自己不要饞得直接撲上去,他決定聊點别的分散一下注意力。
“那個,你為什麼要把墓碑放在宅子裡啊?”
郁江傾手一頓,反問:“你覺得是為什麼?”
“因為......你超級無敵巨想我?”
郁江傾突然轉身朝着他走來。
距離越來越近,淩銜星下意識往後仰了仰,但對方完全沒有要停下腳步的意思。
高大的身影在跟前欺近,淩銜星後腰靠着流理台,兩隻手撐在流理台邊沿,心髒突然就飛快跳動起來。
“你幹嘛?”
郁江傾垂眼,偏薄的唇似乎勾起了一個似有似無的弧度,但還算不上笑的程度。
“你擋着水池了,我怎麼洗手?”
“猜得倒是挺準。”
對方的指尖似有若無蹭過了手背,癢得淩銜星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