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麗跟它講道理：“這個滑闆不是給你玩的，是幫助芒種走路的。你喜歡的話，晚一點我也給你做一個。”

小滿兩隻腳都踩到滑闆上，繼續沖多麗吼，好像在說：“你為什麼不把這個給我，晚一點再給它做一個？”

“我警告你，你别不講道理啊。”多麗指着它的鼻子道。

小滿氣哼哼地閉上嘴，突然撒腿就往外跑。

多麗也沒管它，彎腰把滑闆撿起來，可這時外頭突然傳來穆小小的驚叫和芒種的嘶吼聲。

多麗吓了一跳，沖出房間一看，就看到小滿咬住了芒種的一隻翅膀，芒種吓得一邊大叫一邊掙紮，卻又跑不掉。

她急忙擡手，小滿的身體卻突然化成一大團黑霧，再現出形體時，已經在沙發後面了，被卡得瞪眼吐舌好像馬上就要死了一樣。

多麗來不及驚訝，忙過去把沙發拉開，小滿撒丫子跑了出來，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眼。

“多麗啊，小滿這、這是什麼技能？”貝蒂和穆小小都呆住了，畢竟她們從沒聽說什麼龍能把自己的身體在實體和黑霧之間自由切換的。

“我也不知道。”見小滿沒事，多麗忙又去檢查芒種的狀況。好在小滿剛才那一口估計隻是想吓吓芒種氣氣她，根本就沒真咬下去，芒種的翅膀隻被它尖利的牙齒刮破點皮。

多麗安撫了芒種一會兒，把那隻滑闆放在地上，迎着小滿嫉妒兇殘的目光把芒種抱起來，将它剩下的那節斷肢對準滑闆中間打磨光滑的缺口插進去，讓它半邊身體壓在滑闆上。

滑闆的高度比它另一條腿稍微矮了一點，這有助于它掌握身體的平衡。

芒種很不習慣地僵在滑闆上一動不動，不知道多麗這是要做什麼。

多麗敢擔保她從小滿的眼神中瞧出了滿滿的鄙視和嘲笑。

她伸出一隻手搭在芒種背上，把它往前輕輕一推。

滑闆朝前面滑去，随着身體的滑動芒種的另一條腿被迫在地上踩了幾下。

滑闆停下來後，芒種反應過來，它又是緊張又是欣喜地用獨腿在地上蹬了一下，滑闆輕輕往前滑動了一段距離，它又蹬一下，滑闆繼續滑動。發現自己竟然能這樣移動了，它一時興奮，再次蹬地的時候沒控制好力度，身體一側從滑闆上掉了下來，摔得肚皮朝天很是狼狽。

小滿：“呷呷呷呷呷呷！”

多麗和貝蒂穆小小都扭頭去看它。

貝蒂忍俊不禁：“多麗，小滿的叫聲好像鴨子啊！”

穆小小說：“是啊，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它叫。”

多麗心道，它才不是在叫。

後來芒種在練習滑闆的時候又摔了好幾跤，每次隻要它一摔小滿就發出“呷呷”的叫聲，貝蒂她們這才回過味來：“它好像是在笑芒種。”

多麗擡腕看了看時間，對貝蒂和穆小小說：“下午能不能幫我看一下芒種和谷雨，我要出去一趟。”

“沒問題，你放心去吧。”貝蒂說。

多麗回房間準備了一下，帶上上次買的鬥篷和面具，抱着小滿出了門。

雖然谷雨的費用可以從瑟蘭那裡掙，但小滿和芒種的食物也是一大筆開支，芒種身體雖然殘疾，但畢竟個頭在那兒，吃得不少，小滿就更不用說了。她必須去掙點外快。

小滿這個不安分的，坐在小駝龍背上時，居然偷摸地用牙齒去啃小駝龍背脊中間的棱鱗，被多麗在頭上敲了一下才恨恨作罷。

到了晨曦廣場附近，多麗找了個巷子穿上鬥篷戴上面具，把小滿蒙在鬥篷裡面。這家夥哪肯乖乖呆在鬥篷下面兩眼一抹黑？掙紮不停。多麗隻能讓它把腦袋露出來。

進了酒館來到吧台前，多麗問藍頭發小哥：“租個攤位多少錢？”

“要多大的攤位？”小哥頭也不擡地問。

“不需要多大，塞得下我這個人就可以了。”多麗說。

小哥甩給她一個巴掌大的号牌，“最小的攤位兩平米，24小時租金兩個金币。”

真貴！

多麗肉疼地摸出兩個金币遞給他，拿過号牌，熟門熟路地走到挂着油畫的牆壁前敲了兩下。

還是那兩個巨人在守門，市場上也和上次一樣擁擠熱鬧。

多麗看了看号牌上的号碼，382，她正打算去找攤位，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蹿到她面前。

兩人視線對上，小男孩愣了愣，試探地叫：“祭司大人？”

多麗：“……你怎麼認出來的？”

“抱着龍，又是這個面具，身高也差不多。”小男孩說。

常在這種地方混的孩子果然非一般的機靈。

多麗給他兩枚銅币，問：“能告訴我382号攤位在哪裡嗎？”

小男孩說：“祭司大人您看過道上，每個攤位前面都有編号，382号的話，應該在那邊第二條道或者第三條道。”他指着左邊說。

“謝謝。”多麗向他道過謝，就沿着人流擁擠的過道一邊逛一邊往那邊走。

小男孩回到賣龍骨的攤位前，花臂男問：“怎麼回事？”

“是昨天那位祭司大人。”小男孩将兩個銅币交給他。

花臂男一聽，忙從攤位上出來，追上多麗笑容可掬地說：“祭司大人，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什麼事？”多麗站着沒動。

花臂男見狀，左右看了看，對多麗附耳道：“有一筆給龍加封魂印的生意，不知道祭司大人感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