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钰小心的觑了江婉柔一眼,敬茶二字卡在嗓子眼裡。
敬茶?
江婉柔一口老血梗在胸口,氣血呼呼往上蹭,這個倒黴孩子......
還敬茶?我看是你想把老娘氣死。
她轉身左顧右看,今天非得打死這倒黴孩子,打得她親爹都不認識,自己什麼身份不知道嗎?
要是她女子的身份被拆穿那可是欺君之罪,她們這一支雖然敗落,到底也是太祖皇帝嫡脈,出生之後是要入皇室族譜的,蕭钰又是遺腹子,當初要不是為了保住那點家底,她也不至于一時沖動把女兒說成了兒子。
随着女兒越長越大,她也後悔了,可這有什麼辦法,現在女兒的身份絕對不能叫旁人知道了去。
不管這倒黴孩子的成親這件事是真是假,今天必須讓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江婉柔操起木棍。
“......”蕭钰一怔,嘴角打了個哆嗦,這怎麼還動起手來了,原主這小身闆可經受不住這一頓磋磨啊!
江婉柔插着腰:“說,成親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钰欲哭無淚,怎麼也沒想到原主的娘竟然這麼彪悍,半點不敢隐瞞,如實将經過講了一遍,委屈道:“不是你給我訂的親嗎?人家姑娘拿着婚書找了過來。”
她訂的親?
江婉柔愣怔,什麼時候的事?
腦子裡突然閃過十五年前一段往事。
當時,百年一遇的旱災,各地盜匪流竄,她在去縣城的路上救過一個奄奄一息的官家夫人,那個官家夫人當時懷了身孕,後來怎麼着......
江婉柔有些記不得當時具體的情況。
那官家夫人被他夫君接走之時,好像是給倆孩子定了親,還留了半塊玉佩。
當時她想的是當大官的怎麼能真的把女兒嫁到她家,也就沒當回事,誰成想十五年後人家姑娘帶着婚書來了。
等等。
她得先确認一下,是不是那戶人家,急切道:“來人叫什麼?”
蕭钰不敢隐瞞,答道:“她叫宋落凝......”
姓宋?
那個大官好像也姓宋。
江婉柔隻覺腦袋嗡嗡地,至于後面那個倒黴孩子說了啥,她是一個字沒聽進去,腦子裡隻剩下兩個字。
完了,完了。
真是糟心。
現在如何是好,那個倒黴孩子還跟人家姑娘領了婚書。
這要娶個平常人家女子大不了給點銀子,事情也好解決,她們現在這情況哪裡惹得起官家。
倒黴孩子這麼大事怎麼就不知道回來跟她商量一下就擅做主張?
江婉柔思索片刻:“走,去看看你媳婦。”
“……”
蕭钰也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忙拉住她:“她說明天來拜見你。”
拜見?
江婉柔一頓,可不是哪有婆婆去看兒媳的?
她要淡定,從長計議。
她不能先亂了陣腳,最好明天能把這親退了。
江婉柔清咳一聲:“你先回去穩住她,尤其是你的身份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
蕭钰抿唇,她能說已經知道了嗎?瞥了眼原主娘手裡的木棍,縮了縮脖子,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了,真沒必要說出來。
離開蕭家,蕭钰就直接回了家,宋落凝在屋子裡休息,蕭钰沒進去打擾。
既來之,則難之,蕭钰想到糧店老闆的話,便想做出去除糙米麸皮的工具,或許也能可以靠這個掙錢。
之前在《天工開物》裡看過稻谷去殼這一部分,有些印象。
土砻可以去掉稻谷外殼,飏扇可以分離谷殼和谷粒,最後可以利用石臼摩擦掉谷米的麸皮。
這些東西都是古人發明出來的,所以不需要現代工藝就可以做出來。
蕭钰從廚房找出一把有些生鏽的砍刀,背了個竹簍便往後山去。
憑借原主的記憶很快在山上找到大片竹林,竹林蒼翠,東風吹過壓彎了枝頭。
現在又是春天,運氣好的話還能挖到竹筍,鮮嫩酥脆,最适合這個季節吃,吃不完還可以曬成幹,古代可不像現代冬天也能吃上新鮮的蔬菜,而筍幹易保存,冬天拿出來炒肉最好吃了,還可以拿一些新鮮的筍做成泡椒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