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琴雖然生氣，但教養在，不會罵特别難聽的粗口，就是大男子态度很讓人厭煩而已。

鄭琴啊，頭腦簡單的一生。姜映柳歎息。

姜映柳繼續把衆人的注意力引導到三人組：“你們回憶一下簡小鏡的原話？”

周雪：“這……誰能記得？”

孫空也搖頭。鄭琴更不能指望。

“那沒辦法了。現在我最懷疑的是你，孫空。簡小鏡最信任你，你暗示她的可能性最大。”姜映柳說。

孫空深吸一口氣：“不是我。”

裴驚風問：“那你覺得是誰？”

孫空看鄭琴，鄭琴睜着一雙清澈無辜的大眼，又看周雪，周雪跟小白兔一樣瑟縮着，他搖頭：“殺手不是我們這邊的，不管你們說什麼，都别想瓦解我們的信任。”

姜映柳都要佩服他的心理素質了：“那我隻能投你了，如果你說不出是誰暗示了簡小鏡的話。”

她又看向糾結的王民：“對了，我得提醒你一下，死的是趙月搖、申春，你能看出來殺手在哪邊吧？如果你投我們，他們晚上再殺一個，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吧？”

王民恍然大悟。最保險的方法就是跟着姜映柳他們投。雖然不知道殺手具體是誰，但肯定在這三人中間了。既然姜映柳要投孫空，就跟票吧。

孫空苦笑：“你們真的搞錯了。”

姜映柳佩服孫空，無論孫空是與不是殺手，他都是好人。隻有好人，才會在這種關頭，還不潑别人髒水。

可是好人總是命苦的。

周雪抖動着嘴唇：“别……别投孫空！是姜映柳！她一直懷疑這個懷疑那個，怎麼就不是她呢？”

這也太沒理了吧，姜映柳都不屑于反駁她。

鄭琴說：“對！是姜映柳！小鏡明明就是自己想出來的！她說不可能就不可能了？看不起誰呢？”

姜映柳好笑：“看不起她能成為我是殺手的理由？”

連錢之年都看不下去：“單細胞。”

鄭琴：“……”被氣到無語了。

周雪雙手抓着孫空的右手臂晃動：“你說話啊！你不是殺手對不對？我們一起投姜映柳！”

孫空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雪看他默不作聲，很失望，也很傷心，但還是在為他想辦法，她轉向王民：“王民！真的不是孫空！你别被姜映柳騙了！你跟我們一起投姜映柳好不好？”

王民面露難色：“這……”

周雪落了淚，怯生生的，如雨打荷花。真是好不可憐。

錢之年打抱不平：“唉唉，不許打感情牌啊！王民，你要堅定立場！思考、思考！姜姜，要不你也哭一個？”

姜映柳：“……”

王民一狠心，對周雪說：“對不起了，我不能讓你們把他們投走。”

周雪的眼淚掉得更兇了。

“唉呀，你别哭，别哭！”鄭琴手足無措，扯了一張紙巾，遞給周雪。

周雪不接，對着孫空垂頭嗚咽。

孫空終于擡起頭，摸摸周雪的頭，又接過鄭琴的紙巾，輕輕幫周雪擦眼淚：“看來，這次是我要走了，我被投走了，他們就知道他們錯了。你和鄭琴要好好的，找出真正的殺手，那樣，我和小鏡都能回來。知道嗎？”

一種很真誠的，交待遺言的語氣。

周雪肩膀抖動得更劇烈了，她哇哇大哭，撲進孫空懷裡。孫空先是一驚，接着，輕輕拍拍周雪的背，但沒有擁住她。鄭琴唉聲歎氣。

這氣氛也太感傷了。難道，不是孫空？

姜映柳看向裴驚風，想問問他的看法。裴驚風對她搖搖頭，表情不動如山，絲毫沒有被影響。

她看向錢之年，錢之年擺出一副嫌棄的表情，油鹽不進。

好吧，玩遊戲，就是要狠一點。

這也不是真正的生離死别，萬一錯了，也還有機會彌補。當務之急，是找出殺手。

她對王民點頭，王民也回她一個點頭。

主持看到有人哭，語氣好像更加興奮：“快要到時間咯！大家有沒有想清楚呀？……3、2、1，投票！”

周雪和鄭琴指姜映柳，姜映柳、錢之年、裴驚風、王民指孫空，孫空棄權。

周雪邊哭邊叫，快崩潰了：“為什麼你不投她？！為什麼？明明你不是殺手！她才是！”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周雪一定要說她是殺手，但她愛說就讓她說去吧。這種程度的指控，絲毫不影響結果，也不會影響未來的局勢。

孫空很複雜地看了一眼姜映柳，又低下了頭，看着地面，眼睫垂下，給他的眼窩打下一片陰影。

他沒有說話。

從孫空的眼神中，姜映柳讀出了遺憾、不解、悲哀，但還有一些别的她讀不懂的東西。

為什麼孫空不投她？難道因為反正他的投票也無濟于事，所以不必多此一舉？但是投一下還是有必要的吧，萬一王民改票了呢？

他自知無法翻身，接受了這個結果，還是個純粹的好人，不想冤枉她？或者，不願意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