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柳回想今天早上看到的金懸，矜貴神秘的黑布蒙眼少女，時時刻刻微笑着，像一場溫柔的夢境，怎麼看都無法想象從那張嘴裡聽到嘲諷啊。

錢之年以為姜映柳不相信她，氣呼呼地轉發金懸發的消息給她：“你看看！這不是嘲諷是什麼？”

【金懸：你誰啊？】

【金懸：自己的事自己做，幼兒園沒畢業嗎？】

姜映柳嘴張成了o型，這是金懸？！

錢之年向姜映柳找認同：“你說！她是不是小王八蛋？”

“……”姜映柳為金懸找理由，“會不會是别人發的？”

“别人發？”錢之年古怪地看着姜映柳。

姜映柳才想起，這又不是手機，怎麼可能是别人發的。

難道真是金懸本人發的？“她被奪舍了？”

錢之年恍然大悟：“哦哦哦，他們金家确實不正常……這麼說很有可能！早上幫我們算的時候她是被附身了，現在才是她的真面目！”

這……也不是不可能……雖然那句被奪舍了隻是她開玩笑的話。

“那個金家很厲害嗎？”姜映柳問。

錢之年别别扭扭，像是不想承認“小王八蛋”的家族很厲害：“嗯……差不多吧。很多有錢有權的都想去算一算。”

姜映柳問得仔細：“有算得不準的時候嗎？”

“這……倒是沒聽過翻車。”

姜映柳心裡一沉。看來真是白打工。她現在去跳海會怎麼樣？姜映柳看着窗外。

“但是那個小王八蛋還不是家主呢！”錢之年又給了她一線希望，“而且她是自稱金家傳人，真貨假貨還不一定呢！”

“一定是這樣！金家都是契婚，怎麼可能來參加戀綜！這小王八蛋，别讓我逮到！敢在姑奶奶我面前招搖撞騙！”

姜映柳趕緊抓住機會問：“契婚是什麼？”

這是第二個助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錢之年吃驚地看着她：“你沒聽過嗎？哦……你可能不是首都星的，沒聽過也能理解。契婚是金家的傳統，他們家的小孩都是生下來做八字匹配，配到了誰就跟誰聯姻呢。”

這很難評啊，科技都這麼發達了，還搞封建迷信包辦婚姻那套？

“如果匹配不到呢？”姜映柳好奇。

錢之年撓頭：“沒聽說過這種情況哦，每次他們進行八字匹配儀式都是全星關注，如果有肯定是大新聞了吧，我沒聽過，就表示沒有？”

姜映柳：“那個時候你才多大啊，你跟金懸應該差不多大吧。”

“這倒是……但是總該有流言蜚語吧。”錢之年突然想到，“不對啊，她個赝品搞什麼契婚啊！”

錢之年已經深深陷入“金懸”是假的的思維了麼……

“金家後輩一向藏得深，都不出來露面的，聽說除了傳人會養在本家，其他小孩都發配得很遠，要等傳人正式繼承了位置才會回來呢。傳人更是沒人見過，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錢之年真是萬事通啊，說起八卦來滔滔不絕，“所以，冒充起來簡直毫無難度！”

姜映柳提醒：“可是她第一天就算出了領地的位置，第二天就算出了殺手。”

錢之年冥思苦想：“一定……一定是蒙的！”

“她還說你會拿第二。”

“這不是诓人的老套路嘛！要麼說你印堂發黑必有大災，要麼說你命中富貴必定發達！”錢之年好會啊，姜映柳都要懷疑她兼職騙過人了……

“而且，最後我問她的那個問題，她算得根本就是大錯特錯！”錢之年更加堅信了金懸是騙子，“小王八蛋！是不是和周望合夥起來玩我？！”

姜映柳問：“你到底問了什麼啊？”天哪，能不能告訴她，她好奇死了。

錢之年臉紅，支支吾吾。

姜映柳循循引誘：“你都說她算得不對，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她說的肯定是假話，假話的反面才是真的。”

錢之年又高興了：“你也這麼想？那我告訴你，你不許跟别人說哦！”

“好，我保證。”姜映柳雙指并攏，“錢之年現在跟我說的是秘密，我絕對不告訴别人。”

“就……就是……我問她，我最後會和誰在一起。”錢之年有點不好意思。

沒想到年年這麼純情，難怪那天要避開衆人單獨問。

“那她的回答呢？”

錢之年噘嘴：“她寫了兩個字。”

“周望。”

“這很離譜對不對？是不是很像周望和她聯手布的騙局？那些排隊的，還有那個看門的，肯定是他們雇人找的群演！演得跟真的似的！啊！我知道了，是周望這個大王八蛋雇她這個小王八蛋來演給我看的！哪裡找的演技這麼好的小姑娘啊。可惜啊，隻出了人半天的錢，沒想到吧，上午騙人，下午就穿幫了！……”

窗外的海潮湧起，破窗而入，淹沒了她，她好像在海底。一切聲響傳到耳朵裡都悶了一層棉花。姜映柳無法分辨一個字，隻能看到錢之年的嘴巴在動。

如果一次是真的，兩次是真的，還有可能說是巧合，三次都對了，還能是巧合嗎？

不管她之前給自己做了多久的思想工作，勸自己接受這個“拿第一”的結局，可她其實還是有僥幸心理，金懸又不一定百算百靈，現在……為什麼不放她回去？為什麼要一次次折磨她？她又不是機器人，怎麼會沒有怨怼呢？

為什麼要拉她進來？！

錢之年發現她臉色不對：“姜姜？姜映柳！你聽到我了嗎？你怎麼了？”

姜映柳沒反應。

錢之年急得拍她臉：“你怎麼了？被鬼上身了？”

姜映柳眨眨眼，聚焦到錢之年臉上。

錢之年看她有了動靜，呼出一口氣：“她倆騙我，你反應怎麼這麼大？……哦，是覺得第一飛走了？唉……就是五億晶币而已，又不是很大的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