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半宿管阿姨準時拿着喇叭提示關燈,啪嗒聲落下後,連帶一絲光也不留下。
入秋後,宿舍幾乎全天都開着空調。
陸春予上床的時候,沈夏靠着他的枕頭上,下半身搭拉着一層厚度剛好的被子。
看表情是已經玩瘋了,似是察覺到有人上來,他頭也不擡的說。
“你們明天沒早八,今夜我睡外面。”
陸春予看着他神色着急欲言又止,半響摸索出一個耳機後,徑直走向屬于林海的2号床。
窸窸窣窣的聲響夾雜着遊戲音效。
沈夏正上頭絲毫沒有發現這對他而言很重要的異常,嘴裡瘋狂催促他的輔助推水晶。
另一邊的沈霖得到指揮,蛇一樣纏上去,偏偏使的英雄血厚,敵方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家水晶被推倒。
當屏幕上出現勝利字樣的時候,沈夏擡頭習慣性向陸春予炫耀。
誰知道旁邊連個人影都沒有,他狐疑的扒在護欄往下看。
左上方傳來沈霖着急的催促聲“沈哥,還打不打下一盤。”
沈夏回應了一聲,又繼續找陸春予。
可惜手機屏幕能照亮的地方實在有限,下一秒沈霖又催了。
沈夏假裝看了眼手機,随後驚奇道“我c都這麼晚了,我怕明天起不來你和其他人接着玩吧。”
“行”沈霖應了聲。
看樣子又拉人開了一把。
槐大作為名校,床闆比一般的寬不少,尤其是邊緣護欄很高,人隻要躺下就很難發現。
沈夏左顧右盼了半天,才終于在林海的床上找到了睡的闆正的人。
他在黑暗中用氣音叫道“陸春予,你墊子下面是不是有個硬東西,快硌死我了。”
可憐如陸春予,都快睡着了又要爬起來,幫他找那個可能藏了東西的地方。
沒成想沈夏趁機把他罩到被子裡,雙手雙腳纏上不太高興的逼問。
“為什麼要跑去林海的床位睡覺都不提前通知我一聲。”
“你說實話我到底是不是睡姿有問題,這次,你家那次,雲秀客棧,再加上那個小酒吧的破旅館你都嫌棄我4次了?”
陸春予被他禁锢也不惱,就是手擠的沒處放。
偏偏沈夏還不老實老是動來動去,就連說話都要探頭湊到人耳朵根。
或許是身下的人太沉默,沈夏終于發現了他的不對勁來。
逼問道“你幹嘛不呼吸?”
難不成是他剛換的身體乳味道太沖太難聞了?
這麼想着他也就順嘴問了出來。
陸春予耳朵滾燙,隔了半響才道“挺好聞的。”
水嫩多汁的粉皮荔枝味,讓人想要抱着咬一口。
18歲的少年,最是禁不住誘,陸春予幾近崩潰示好般的叫了聲“沈哥,我錯了。”
“嗯?”沈夏應了一聲。
“你衣帶開了。”說這話的時候陸春予臉頰已經被捂出了一層細汗。
他十分渴望沈夏能起身整理衣服,讓他好得到片刻喘息空間。
但他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也接下來的事情更不可能他的掌控中。
沈夏還在氣頭上,綁帶松了就松了“說個實話吧,我睡姿到底什麼樣?”
陸春予半邊身子升起一股癢意,他腦袋大幅度往左偏想了想,老老實實道“除了老往下出溜之外其實還行。”
“我就說嘛,之前和其他人睡他們都沒說過我。”
陸春予聞言又點醋“誰?”。
沈夏毫不避諱聲音懶洋洋的“就我們宿舍的陸續,商安和賀梵啊。”
他說完又生氣了,把被子掀開,坐在陸春予腰上,雙腿分開在兩側,手握成拳輕錘了陸春予胸膛兩下。
被子可憐兮兮的堆積到牆角。
他氣急敗壞的聲音因為沒有被子的阻撓數倍放大至陸春予耳邊,帶着點無意識的撒嬌和嗔怒“就你,就你嫌棄我。”
房間窗簾拉的很近,外面也沒有光透進來。
沈夏還在罵罵咧咧的發洩不滿,忽然被他這麼一頂腦子還沒轉過彎來,手便疑惑的往下摸去。
所觸之處,像極了一條熱帶雨林中爬行的蟒蛇。
黑暗中有人,悶哼了一聲。
也不知道過了幾秒,沈夏猛地從他身上起來,貼着冷牆語無倫次。
“我……你、你快去衛生間解決一下。”
陸春予手撐護欄起身,剛邁出一步,身後的人又用氣音補了一句。
“等會你要是不回來,以後别想再上我的床了。”
陸春予匆匆“嗯”了聲。
不一會浴室亮起微弱燈光,沈夏隻覺得手裡觸感依舊清晰。
似乎還殘留着溫度。
還升起一個疑惑,老人不是常說長的高的男生下面不行嗎?
怎麼到了一米九多的陸春予這裡,不靈驗就算了還反着來。
有蘿蔔大嗎?
好像……有吧。
那陸春予以後的老婆不帶疼死,沈夏又想了下,覺得塞進去可能都是個難事。
腦海裡不由自主浮現出畫面,他老臉一紅,但更多的是羨慕。
他要是這麼大,上廁所帶多驕傲。
時間過了很久,久到夜貓子沈夏都困頓了,但他還是在陸春予上來的時候嘟嚷着抱怨了一聲“你怎麼這麼久。”
并沒有考慮到說一個男人久是褒義詞而不是貶義詞。
黑夜裡,他隻占了半邊,陸春予上去後在他留的那片空地躺好。
閉眼卻怎麼也睡不着,恍惚中那種令人昏沉酥麻的呼氣聲還殘留在耳邊。
他感覺自己快被水溺死了。
名為“水”的人卻毫不知情,身軀泛着規律的起伏,睡的格外沉格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