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時候方向很重要,按理來說他們應該去人流密集的地方,這樣才方便擺脫追蹤的人。但他們同時又擔心這些人根本不會顧及到普通人的安危,所以不敢賭。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看到了沢田家光所說的富豪别墅。
沢田家光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行了,我要脫水了。”
剛才都到了嘴邊的水竟然被下了毒,一滴都沒喝上不說,緊接着又來兩場劇烈運動。
人可以短時間不進食,但不能沒有水。再找不到水喝,他們就要考慮去林子裡啃草了。
服部平藏眼神一亮,他的嘴上也幹燥起皮:“别墅亮着燈,應該有人。我們去讨口水喝,大概率不會被拒絕。而且還可以借用一下電話。銀司郎的傷也需要處理。”
他猜測雲手中能讓人快速恢複的藥物也很珍貴,否則就不會兩次都顯得有些粗暴。
不是特别緊急的情況,他也不想總是麻煩雲。銀司郎應該也是這樣想的。
這一決定獲得了所有人的贊同。
上去按門鈴的當然是服部平藏。沢田家光一個混血面孔,臉上還有傷,不合适。遠山銀司郎還得靠人扶着,就别說了。雲語言不通,更别提。隻有服部平藏,一看膚色就是純正大阪人。
不甘心的服部平藏強行抱起了黑澤陣,試圖減低自己半夜敲門的可疑性。
靠近之前,他問沢田家光:“那個便利店的婆婆是人僞裝的,那真正的婆婆呢?”
或者說真的有婆婆這個人嗎?但便利店的陳舊感不是僞裝,不可能是他們為了布陷阱制造出來的,一定存在原本的店主。
沢田家光口中叼着一根草:“我過來的時候店還沒有開,不知道店主是不是個老婆婆。不過我問過他們了,他們是看見店裡沒人才想到冒充的。”
至于怎麼問的就不用提了。
服部平藏松了口氣,沒有牽連到無辜的人就好。
不對,這夥人也不是他招來的,是沢田家光的尾巴啊!
鈴木财團舉辦的珠寶展遭遇搶劫,成了今日新聞毫無疑問的頭版頭條,但這種頭條,鈴木次郎吉不太想要。
白天應付了一天,現在才有空閑坐下來喘口氣。他癱在沙發上,對一旁容貌有幾分相似的青年,也就是他的堂弟說:“要不是事情鬧得太大,我都要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針對你,想讓你接管财團之後立馬出個洋相,方便之後順利成章讓你從中這個位置上滾下來。”
鈴木财團如今的董事長,也是最年輕的董事長鈴木史郎歎了口氣,眼睛下方泛着淡淡的青黑。為了這個珠寶展,他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好好休息過。原本今天一切順利,卻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當頭一棒。
菲斯娜之心并不屬于鈴木家,而是一位國外的收藏家的藏品,也是鈴木史郎接下來想要發展的重要合作者,這次珠寶展隻是雙方合作的初步接觸。
現在出了這種簍子,寶石失竊,很可能之後的合作計劃全部告吹。
“可能我更希望這是他們使的絆子。”那樣至少有迹可循。
鈴木史郎揉了揉太陽穴,他年紀輕輕坐上董事長的位置,有人看不順眼,想要從中作梗都在意料之中。這次搶劫聲勢浩大,不像是他們會用的手段,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有時候并不需要自己親自參與,提供一些消息也能促使局面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希望警察那方能盡快找回寶石吧。
這時一名女仆突然進來詢問:“老爺,外面有幾位少年說想要讨一些水喝,并且詢問能不能借用電話。”
鈴木史郎白天剛遭遇搶劫,這會兒正是神經過敏的時候,疑惑道:“這種時候會有人到荒郊野外來?”
鈴木次郎吉直接問:“這幾個人有問題?安來呢?”
安來秀成是這個别墅的管家,一把年紀了,在這裡工作,手下管着兩三個人,鈴木次郎吉也不常來,其實也等同于養老。
女仆有些擔心地說:“安來管家說那幾個少年中好像有人受了傷,擔心有問題,所以特意來問一問老爺。”
否則隻是水和借用電話這種小事,平時根本不用拿來打擾這棟别墅的主人。
鈴木史郎看向身側年齡相差頗大的堂兄,這不是他的地方,所以要看次郎吉堂兄的意思。
鈴木次郎吉沒有猶豫多久,是不是陷阱總要踩過才知道。如果不是,放着幾個疑似受傷的少年大半夜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兒,也不是他的作為。
“多叫幾個人一起過去看看,史郎你……”
鈴木史郎也站起來,微微一笑:“我也去。”
怎麼能讓人小瞧了他的膽量。
然而當他們來到大門處的時候,即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兩位鈴木家的堂堂男子漢還是震驚了。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隻見大門外一個銀白色長發的少年正緊緊抓着金色短發的混血少年的雙手,長發少年閉着雙目,而金發少年拼命想要遠離,上半身幾乎和地面成四十五度夾角。
看得出來是很想跑,但是跑不掉了。
這是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