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次旅程持續9個小時。
……
我們的飛機已到達京安機場,我們将在7号候機樓進港。機艙外的溫度是16攝氏度。
……”
“Ladys and Jentleman
……”
廣播聲按時響起。
紀霜從睡夢中猛然醒來,意識一片混沌。
艙内很安靜,昏暗一地,她微微直起身,從口袋裡摸出一盒薄荷糖,拿了一顆放進嘴裡想讓自己清醒點。
她眯着眼往窗外看過去。
又一次成功落地了。
過了一會兒。
一道溫柔的女聲忽然響起。
“您好,陳嶼白先生?”
“咔”一聲,嘴裡的糖被咬碎。
紀霜瞬間擡眼向聲音的來源處看過去,與此同時心也不可控制地跳了起來。
前方不遠處,乘務員正微微彎腰和一個男人說話。
艙内視線昏暗,又有座椅遮擋,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男人的一小半輪廓,顯得有些晦暗不明。
過了幾秒,男人忽然偏過頭,模樣清晰起來。
紀霜捏緊手指,眼睛一動不動。
偏過頭的男人面容俊朗,側臉輪廓堅毅利落,氣質卻顯得溫和。
——不是他。
紀霜收回視線,一顆心緩緩落回去,直至墜到最底下。她無意識地把糖再次咬碎,微微偏過頭,望着窗外的藍白建築,思緒一片混亂。
三年了。
時間過得還真快。
-
紀霜提拉個小行李箱跟随着人流往機場外走去,剛把手機的飛行模式關掉,就跳出來三個未接來電。
都顯示:夏栩助理。
是陸傾導演的助理。
也是她即将加入的拍攝團隊的同事。
紀霜邊走邊給對方回撥。
電話很快被接通,她先笑得歉意:“夏助理,抱歉,去國外參加個比賽,剛下飛機。請問有什麼事嗎?”
“…沒關系。”夏栩這才想起紀霜之前特意和她說過來着,當下一着急全忘了,倒是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趕緊進入了正題:“是這樣的,陸導說下周開始培訓,培訓完再正式拍攝,讓我來和你協調一下相關事宜。”
“你現在能直接過來嗎?就在你學校門口的咖啡館裡。”
“當然可以。”紀霜應,“請等一會,我打車過去。”
電話挂斷。
紀霜剛把手機塞進包裡,就被旁邊急着趕時間的人撞了一下,她身形一偏,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再次擡眼的時候,透過四面的玻璃看到了開闊的視野。
人少一側的路邊立着一個人影。
有點熟悉。
紀霜再次凝神看過去。
男人穿着件黑色沖鋒衣,面容清隽冷淡。他站的姿态很放松,一手搭着行李箱,一手松垂把玩着打火機,周身恣意又散漫。
看這樣子,似乎是在等人。
是他。
他回來了。
回憶沖破陳舊的栅欄不由分說地向紀霜襲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跑了起來。
機場燈火通明,又大得過分,行李箱輪子的聲音在這裡嘩然作響,有人好奇轉頭,有人低頭趕路。
紀霜在旁邊幾人的側目中擦身而過,在拐角處看見陳嶼白上了一輛車。
車很快絕塵而去,隻給她留下了一抹模糊的影子。
紀霜低頭緩着呼吸,心跳漸漸平複下來後,仍像靜止一般站了很久。
直到一輛黃色的士停在她面前,紀霜才回過神般拉開門上了車。
“師傅,去京西大學。謝謝。”
-
路程離得不遠,紀霜二十分鐘就到了學校邊上的咖啡館,不過踏進去的時候,太陽也在西沉了。
她在靠窗的角落處找到了夏栩。
短發,圓臉,看着就很甜。
紀霜走上前,微微彎着唇,友好開口:“你比照片上更好看。”
似乎沒想到是這樣的開場白,夏栩擡眼看向眼前明媚漂亮的女生,心裡忽然生出一點親近,她有些腼腆地笑了下,“謝謝,你很漂亮。”
紀霜揚唇笑了下在她對面坐下,先寒暄了幾句,再進入正題。
紀錄片以飛行員為主題,名字叫《雲霄之上》。
當時紀霜得知主線後幾乎是立刻就決定了要加入拍攝。陸傾是她師兄,前兩年畢業後拍過一部微電影,獲得了最佳新人獎,現在也算是新生力量。
這會突然起了想法拍紀錄片,多方聯系終于确定下來,京西航空也很願意把飛行員這個職業宣傳出去,于是一拍即合。
……
這裡的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夏栩也有些朋友在京大,經常能聽見關于紀霜的一些“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