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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訓節奏很快,内容也不多,除了第一天紀霜見到過陳嶼白,這段時間都沒碰上,估計有事要忙。
團隊裡的人偶爾很關心他們之間的關系,都被她用兄妹打發了回去。
或許沒有惡意。但是,以防萬一。
這會說第二天進行飛行模拟訓練,讓大家感受一下在飛機中站立的感覺以及遇到颠簸時處理的方式。
晚上大家在酒店樓下吃飯,坐了個圓桌,幾人七嘴八舌地讨論着明天的課程。
“聽說是在模拟機裡進行訓練。”
“好像比真實飛機更難受。”
“之前有人出來直接吐了别人一身。”
“我已經開始害怕了。”
……
紀霜被他們說得感覺自己已經踏上了颠簸劇烈的飛機,身臨其境地感受那種恐懼。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她随便扒拉了兩下就放了筷子。
旁邊陸傾注意到後問:“不合胃口?”
紀霜搖頭:“飽了。”
“……你有吃兩口嗎?”
“可能是三口。”
“……”
陸傾也放下筷子,“帶你出去吃。”
“不用,”紀霜很快拒絕道:“跟我開小竈似的。”
陸傾好笑道:“等會别人說我苛待員工。”
“誰這樣說?”紀霜彎唇笑了笑,“我找他去。”
“找他幹嘛?”
“吵架啊,順便拿個造謠費。”
陸傾被她逗得不行,桌上目光若有似無地往這投過來。
最後當然沒出去吃,不過紀霜還是裝裝樣子多吃了幾口。
第二天早晨紀霜沒吃兩口就集合了,來到模拟機旁,發現這會的老師是周遙。陳嶼白仍舊不在。
周遙講了一段很簡短的注意事項,最後說:“沒什麼好怕的,等會一個一個進去感受一下,如果不舒服及時示意我們。”
紀霜看了看,一旁有對講機和監控,于是稍稍放下心來。
排隊進去,紀霜落在最後一個,前面是夏栩。這段時間她們熟了起來,偶爾聚在一起閑聊,這會等待的時間她們又聊起來,聊一半,夏栩忽然問:“你緊張嗎?”
紀霜誠實地說:“有點。”
話音剛落,前面有個人出來,是扛攝像的大哥,叫李茂。此刻他蒼白的臉色和魁梧的身材形成了鮮明對比。
紀霜被吓得臉色也白了幾分。
每人進去十幾分鐘,一共八個人。其實速度挺慢的,但紀霜覺得特别快,幾乎就是轉瞬間,好像下一個就是她了。
又過了幾分鐘,夏栩走出來,先跟她說了句:“沒事,就是有點暈,習慣就好了。”
“……好。”
緊張的情緒進一步蔓延開來,感覺心快要跳出嗓子眼,本就白皙的臉色在此刻幾近透明。
“有颠簸感覺就近入座系好安全帶,或者抓好緊急把手、扶手……”
說着說着周遙發現面前的女生不太對勁,于是問:“怎麼了?不舒服?要不要休息?”
可能是連續兩餐都沒吃好的原因,紀霜覺得現在自己的胃也開始不舒服了起來,不過隻差她一個人了,隻是次十幾分鐘的模拟而已,她不想搞什麼特殊。
于是她緩了緩,搖了下頭,說:“沒事,我可以。”
周遙又觀察了她幾秒,發現她除了臉色有點白之外,其餘都挺正常的,就點頭讓她進去了。
紀霜跟随指示踏入進去,随着艙門的關閉,模拟的場景過于真實,她陡然有了種失重的感覺,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飛機劇烈颠簸的場景。
瀕死的感覺。
腦袋逐漸眩暈,整架機器在她眼裡晃動起來,耳朵突然出現耳鳴,周遙的聲音也在耳機裡消失不見……她竭力保持住身形,感受高空的感覺。
周遙看着監控,紀霜除了動作緩慢一點,其餘都正常,于是沒注意到她突然失去應答。
陳嶼白突然從身後走了過來,周遙偏過頭,稀奇地問:“不是說有事?”
陳嶼白點頭,眼睛看着已經關閉的模拟艙:“過來看看。”
周遙瞬間反應過來:“擔心紀霜啊?”
“嗯。”陳嶼白往錄像掃了一眼,突然皺了下眉,問:“她一個人進去?”
周遙愣了下,回:“對啊,大家都一個人。”
陳嶼白盯着監控的屏幕看了一會兒,伸手把他的對講機拿過來,按住說話:“紀霜,聽得到我說話嗎?”
沒有應答。
“紀霜?”
仍舊沒有應答。
陳嶼白把對講機塞回他手裡,幹脆地說:“開門。”
周遙也反應過來不對,于是趕緊把艙門打開了,再一擡眼就看到陳嶼白已經邁步走了進去。
周圍的人也注意到,圍了過來,聲音很小地讨論着,時不時往裡張望。
混亂感還在持續,紀霜強撐着不蹲下,沒注意到艙門已經被打開,眩暈的感覺越來越重,在雙腿發軟快要倒下的時候,被人穩穩扶住了手臂,攬了過去。
她一擡頭,看到了陳嶼白風雨俱來的一張臉。
“不是說不會了?”
“我就是,”紀霜回過神來緩了緩,聲音有些幹地解釋道:“早上沒吃早餐。”
陳嶼白沒說話,伸手攬過她的腰把她橫空抱了起來,往艙外走去。
紀霜吓了一跳,下意識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不适的感覺遠遠超過了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