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予靜真是有點毛病。
紀霜懶得說話,倚在牆上,等着她反應過來。
幾秒後。
“等等,等會…”葉予靜聯想到她說兩個人認識的話,終于恍然大悟:“他不會就是你得不到的那個男人吧。”
“……”
“有這麼巧?”
“嗯。”
“他不會是在釣你吧?”
安靜兩秒。
紀霜:“……不會。”
葉予靜到底在說什麼?
一個出去跟所有人說這是我妹妹的人有可能會這樣嗎?
她閉了閉眼,回想到剛剛陳嶼白漫不經心的笑。
啧。
沒救了。
“那就算是,”葉予靜思考着說:“他和那個男的是怎麼回事兒?”
“都說了他們開玩笑。”紀霜有些崩潰,往回走,“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回去坐着。”
“怎麼還急了?”葉予靜好笑地追上去,又問:“回哪坐着?”
“…你旁邊。”
“坐着幹嘛?”
問題好多。“喝酒啊。”
“?”
“沒喝完,浪費。”
“……”
-
紀霜真的坐了回去,桌上幾個人看着很好奇,但也沒問,因為不熟。就算問了,她也不會好好答。
被這個插曲一打擾,他們突然玩上興緻了,說要搖骰子。這次紀霜沒加入,而是真的安靜喝着酒,看樣子是真的不想浪費。
一杯長島冰茶。
快見了底。
燈光昏暗下,能隐約看出紀霜臉色浸上薄紅,她懶懶地垂着眼,想等會怎麼才能不動聲色地繞過旁邊這桌到達門口。
然後成功地回到酒店房間。
走到床邊。
躺下。
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沒等她開始踐行這個方案,一個人影走過來,修長指尖在桌上輕敲了下,紀霜順着視線擡頭,看到了陳嶼白。
他垂着眼,在昏暗光線中仔細觀察了下她的臉色。
有點紅。眼神也有點散。
沒說少喝點就真不管不顧不加節制了。
還真是讓人,不太放心。
……
紀霜看了一眼後又低下頭,十分鎮定地端起酒杯想把最後一點喝完。
陳嶼白沒讓她繼續喝,直接拿掉了她手中的杯子,擱到一邊,低着頭,語氣平淡地說:“走了。”
紀霜看着自己落了空的手,緩慢上移,盯着陳嶼白的臉,點了下頭。離開前也沒忘和葉予靜說一聲,同時自覺忽視了其他人投過來的探究目光。
陳嶼白沒喝酒,車停在了不遠處。
紀霜看着有點暈,但其實走的都是直線,陳嶼白跟在她身後走,盯着看了好一會兒,開始懷疑她的酒量。
兩人走到車邊,陳嶼白幫她把車門拉開,把她塞進了副駕駛座,又繞過車頭坐了進去,剛扣上安全帶,偏頭瞥了一眼,發現紀霜似乎是累了,還是有些暈,連安全帶都沒系,就安靜地坐在那兒。
看着像是在思考。
陳嶼白看了她幾秒,忽地伸過手去幫她把安全帶扣上,随着“啪嗒”一聲,紀霜像是剛回過神來般看向她,彎起唇笑了下:
“謝謝,你人真好。”
陳嶼白聽得想笑,幹脆再次解開安全帶,微微傾過身看她被酒意浸染的眼睛,不鹹不淡地開口:“喝這麼多,你挺厲害啊。”
“其實不多,”紀霜也看着他,認真道:“我還可以再喝一杯。”
“……”
陳嶼白啧了一聲揉了下她的頭,是十分不溫柔的力度,紀霜皺眉看他,譴責道:“你幹嘛!”
“我還沒來得及問呢。”陳嶼白慢條斯理道:“剛剛誰和我說的晚安?”
“……”
就知道他要算賬。
“現在出現在這的是誰?”
“……”
“還随便找個陌生男人就抱了?”
陳嶼白的尾音落下,帶着淺淡的不悅意味。
“你又不是陌生,”紀霜下意識反駁,又卡了一下殼,才接着說:“男人。”
陳嶼白扯了下嘴角:“别扯開話題。”
“……”
紀霜垂下眸,試圖在自己混沌的腦子裡找出一個理由:“你知道你現在在哪嗎?”
“?”
“在夢裡。”她慢吞吞地說:“所以你現在看到的我是假的。”
“……”
陳嶼白氣笑了:“喝醉了還挺會胡說八道。”
“沒有。”紀霜下意識反駁完,又盯着他看了會,忽然說:“我隻是在想——”
“在想什麼?”
想到剛剛盛聿随口說出來的話,紀霜看着他,眼圈周圍忽然紅了起來,于是趕緊低下頭,過了好一會,才小聲問他:“你這幾年在國外幹嘛呢?”
陳嶼白頓了下:“工作。”
“那過得好嗎?”
“挺好。”
陳嶼白忽然擡手,捏着她的下巴讓她把頭擡起來,盯着她的眼睛,“哭了我可不哄。”
“你就是對我沒有以前好了。”紀霜一癟嘴,十分委屈地看着他:“就是因為那個在國外陪你好幾年的男人對不對?”
陳嶼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