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這樣。”紀霜語氣淡淡:“還怕他們看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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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鍋的熱氣升騰,咕噜不停,幾片牛肉丢下去,香氣四溢。
燈光懸在頭頂,照亮下來,宛如白晝。
四五個男人坐在一桌,桌上擺着酒,酒杯四散,隻有一個男人面前擺着杯水,看着格格不入。
盛聿真忍不住了:“你真要戒酒啊??”
陳嶼白剛喝了口水,聞言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嗓音淡淡:“跟你有關系嗎?”
盛聿被嗆了一下,有些不爽,周遙看過來,挑了下眉,說:“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盛聿:“?”
“像被抛棄的小媳婦。”
“……”
幾人哄笑起來,陳嶼白扯了扯嘴角,腳随意地踩在桌子底下的橫杠上,渾身冷淡又肆意。
加上桌上其他幾人的長相,他們在這剛坐下沒一會,就引起旁邊好幾桌女孩的側目。
不過顯然都習以為常了。
盛聿吃着吃着忽然想起一個有些久遠的事兒,又問:“上次酒吧裡找你擁抱的那個女孩是誰啊?哪兒認識的?”
聽見這話,周遙慢悠悠地說:“更像了。”
更像小媳婦了。
還是個愛查崗的。
“……”盛聿忍了忍:“他媽的我這是關心兄弟。”
周遙不再逗他,掃了眼周圍發現衆人的神情都知道似的,于是也起了好奇心,開口問對面的男人:“誰啊?”
陳嶼白懶懶應了句:“紀霜。”
周遙微擡眉梢,點了下頭,“哦,認識。”
盛聿喊道:“誰啊誰啊?我怎麼不認識?”
“一個,”陳嶼白忽然安靜了幾秒,似乎在斟酌用詞,“朋友。”
聽見這個詞兒,周遙挑了下眉,眼裡含了一點興緻,又帶着了然,沒出聲。
盛聿無語:“朋友這個詞兒你能想這麼久??”
陳嶼白低下頭,慢條斯理地咬了口牛肉,沒理他。
遊書捷倒是覺得自己看出了點什麼,出了聲:“不是一般的朋友?”
“嗯。”
“什麼時候再帶出來給我們見見?”
陳嶼白擡眼:“見什麼?”
“告訴她别被你的臉迷惑了。”
“……”
吃完火鍋,幾個人說着話,并不急着走。
天南海北,什麼都聊。
陳嶼白安靜地坐了會,忽然從口袋裡摸出煙盒,點了支煙,咬在嘴裡,煙霧緩緩缭繞起來。
有一瞬間,周遙居然在他的臉上看到了名為溫柔的一種情緒。
周遙稀奇地想了會,坐到了他旁邊,忽然開口道:“你說紀霜是你的朋友?”
“不是麼?”陳嶼白語氣平淡。
“之前不是說是妹妹?”
陳嶼白笑了聲,懶洋洋道:“本來也不是真的妹妹。”
“……”
“什麼啊?”周遙無言幾秒,看到他的表情,單刀直入地問道:“你喜歡上人家了?”
聽見這話,陳嶼白眼皮擡了擡,這次沉默了好一會,不鹹不淡地開口:“不太清楚。”
“……”
周遙真覺得無語:“你當和尚當久了連是不是喜歡都不知道了?”
陳嶼白無聲笑了笑:“那可能是吧。”
“……”周遙愣了下,沒想到他這麼快承認。
好奇心壓過了一切,他突然當起了心理咨詢:“什麼時候喜歡上的?”
“還挺突然的。”陳嶼白啧了一聲,微微直起身,“具體要說的話,也說不上來。”
“……”
周遙幹脆換了個問題:“那你跟我說說,她是什麼想法?”
陳嶼白看他一眼:“我能知道這個麼?”
“……”
“就沒跟你說過有沒有喜歡的人?”周遙。
“沒有。”陳嶼白停頓了幾秒,慢騰騰地說:“我覺得,應該是沒有喜歡的。”
“那不挺好?”
“……”
周遙又問:“那你要怎麼樣?”
“我能怎麼樣?”陳嶼白咬着支煙,話語含糊不清:“她喊我哥哥。”
周遙覺得自己在他的話裡居然聽到了一種進退兩難的感覺,他苦口婆心道:“雖然你年紀是大了點。”
“但人挺好啊,好不容易喜歡上個人,就這樣算了?”
“……”陳嶼白把煙拿了下來,勾唇,“順其自然吧。”
“她看上别人了怎麼辦?”
“這不挺正常的事兒。”陳嶼白嗓音很淡,語氣又悠又遠。
“……”周遙沒忍住說:“你還挺看得開。”
“……”
陳嶼白覺得喉嚨發癢,卻沒再點煙,他忽然回想起紀霜喝醉了那次和他說會一直陪着他的話……
他低下頭,略微勾了勾唇。
過了會,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低頭撥出去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