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地氣就是來吃飯。
剛剛隻顧着帶他去看月亮,忘記肚子還餓着了。
陳嶼白帶着她,下了車,輕車熟路地拐進一條巷子,走進了一家小吃店。
這會已經過了飯點,人不多,店裡隻有老闆娘和一個小工,像是累了一天,老闆娘的臉被蒸汽熏得通紅。
“小陳,這麼晚還沒吃?”老闆娘好像和陳嶼白很熟悉,笑着打了招呼。
“嗯。今天人挺多吧?”陳嶼白說。
“是啊,忙到現在人才少了點。”看着是抱怨,其實是開心,老闆娘又注意到紀霜,問他:“這是?”
陳嶼白單手插着兜,笑了聲:“朋友。”
聽見這個,紀霜明顯愣了下,心裡輾轉了好幾下這個詞兒的意思,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轉念又想,逢人就說“妹妹”的話也挺奇怪的。
于是就安靜地找了張桌子坐下來。
陳嶼白站在原地,擡頭掃了眼菜單,點了幾樣。
老闆娘轉頭看紀霜,女生今天穿了件白毛衣,搭配一條淺色牛仔褲,唇紅齒白的,正擦着桌子,看着很乖。她笑了笑,對陳嶼白說:“看着挺小。”
“還行。”陳嶼白笑了聲,“二十了。”
随口聊了兩句,陳嶼白到紀霜對面坐下,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扣着桌面,沒說話,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麼。
紀霜被他看得不自在,又不好表現得太過在意,過了會,發現他的視線還落在她身上,紀霜終于沒忍住說:“哥哥,你看我跟三年前變了嗎?”
陳嶼白挑了下眉,語氣散漫:“變了。”
“變好看了?”紀霜接着問。
陳嶼白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嗯?”
“那不然你為什麼一直看我?”紀霜被剛剛念信的事兒一刺激,難得在他面前這樣說話:“我知道我長得好看,你也不用這麼一直看着我。”
陳嶼白沒忍住笑了,胸腔都在震顫,還帶出淺淺的氣息,紀霜不太樂意地想,這哪裡好笑了?
……
兩人吃完,陳嶼白送紀霜回學校,路不是第一次走了,但周一人很多,陳嶼白陌生好看的面孔吸引了很多注意力,加上他旁邊站的是自己。
紀霜在心裡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人拍下來,又開始編故事。
十一月份,風吹着有點冷了,沿途一排樹,落下斑駁樹影,昏暗一片,到宿舍樓下的時候,紀霜正要和他說“再見”,就見陳嶼白微微低下頭,目光輕而細緻,像是在欣賞,過了會,他勾唇笑道:
“是挺好看。”
……
紀霜直到走上樓在宿舍裡的椅子上坐下來後,臉的熱度還沒下去,她擡手拍了拍臉,不經意瞥到鏡子裡的人,正翹着嘴角。
她趕緊放下來,起身拿衣服往浴室走過去。
……
天氣倏然變冷,第二天她直接睡到了下午,鬧鐘響起後紀霜剛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又立刻縮了回去,點開手機。
今日溫度3攝氏度,跟昨天的15攝氏度比起來,屬實是大跳水了。
室友估計都已經去了。
不想遲到,她掙紮了一會在床上爬起來,洗漱好後,紀霜從衣櫃裡翻出個黑色羽絨服穿上,把頭發随意散落下來,好歹能保點暖。
然後就出了門,肚子也不餓,就沒吃直接去了教室。
這會學生不多,她在倒數第三排的位置找到室友,在她們旁邊坐下。
她旁邊坐着的付顔看了她一眼,問她:“你不會睡到現在?”
紀霜給她豎了個大拇指,表示她猜對了。
付顔笑了,她掃了眼周圍,明顯他們都因為紀霜進來後頻頻往這看,她好笑地問:“造謠事件過後第一次出現在教室,什麼感想?”
紀霜那天視頻一發出去後,帖子淪陷了,所有人跟風吹草一樣去罵淩洋,最終,淩洋居然道歉了。
這她倒是沒想到,畢竟當時說要他道歉隻是說爽了就行,也沒認為他這種人會道歉。
所以,出乎意料的讓人心情愉悅。
“沒有感想。”紀霜笑了聲:“非要說的話,就是覺得太閑了。”
“而且淩洋這幾天都請假了,是你和他說了什麼嗎?”
紀霜聽到這話,倒是有點訝異,沒想到他這種人會為這點事兒請這麼多天假,不過也沒多想,隻是搖了搖頭,說:“他說不定想洗心革面。”
“真的嗎?!”
“假的。”紀霜彎起唇,經過上次那個交談,她覺得淩洋這個人就是有病。
沒那麼容易治好。
“……”
老師緩緩從教室前門走了進來,紀霜低頭看了眼手機,下午2點55分,快要起飛了,她退出來,點進對話框,給陳嶼白發了條消息:
【起落平安。】
然後就把手機收起來聽課了。
這兩節課是新聞傳播實務,紀霜感覺自己好久沒聽過課了,所以聽得認真,等第二節課快要下課的時候才拿起手機看了看。
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