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城的天氣漸漸轉涼,枯葉随風飄落,天空湛藍,陽光柔和,梁生坐在車後座看着窗外。
“在新學校别提我還有段叔叔,錢我會按時打給你的。”梁青芸握着方向盤一臉憂愁地說。
“你放心,我不會提,錢真的不用給我,外婆給我留了。”梁生頭也沒回不鹹不淡地說。
“嗯,知道了。”梁青芸也沒再多說什麼,到了校門口梁生直接就走了進去。
午休的校園格外安靜,入秋之後也沒有聒噪的蟬鳴聲,仿佛時間暫停,永遠定格在那。江懷迷迷糊糊睜開眼,頭枕着左手臂,看了眼外面又閉上了,右手捏了捏眉心,再次睜開眼看見一個少年往裡瞥了一眼,他感受到了心髒的跳動,仿佛要把他整個人擊潰。
他的眼尾跟我一樣也有顆痣。
“你靈魂出竅了?”許州在江懷耳邊打了個響指問。
江懷慢悠悠擡頭轉過來看了他一眼,似乎沒睡醒。
“你臉過敏了?還是在想什麼呢?都泛紅了。”許州不要命地問。
“沒。”江懷冷淡地說。
“我們下節體育課去打球吧,我跟隔壁3班放話了有你在肯定打爆他們。”
“不去。”江懷顯然不想跟這個二百五多說一句話。
“靠,你怎麼這麼冷淡。”許州忍不住啧了一聲:“不是隔壁班怎麼回事那麼吵,段主任又在罵人了好像。”
江懷沒有理他,腦袋靠着窗戶,光線掃在他的側臉,右眼眼尾的淚痣更加深邃,模樣尚且青澀,但少年鼻梁高挺,輪廓分明的臉龐有着獨屬于少年人的意氣風發,他比日光更耀眼。
初三3班全班看着段主任帶着一個新學生,衆人默契的愣了片刻,随後不約而同發出贊歎的聲音,視線全在梁生臉上。
“這臉長得也太……太他媽好看了吧!”
“這臉要長在我臉上我還上什麼學,幹脆站在娛樂公司門口等人來找我簽約。”幾個女生紛紛贊成地說。
“你說這人笑起來是什麼樣的,不笑都夠好看了。”
“這帥哥為啥要在初三開學都兩個多月了轉學,帥哥也會腦抽?”一個寸頭的男生忍不住跟前排女生吐槽。
“這長相跟4班的江懷不分上下,他眼尾也有顆痣。”
底下叽叽喳喳一堆聲音,段主任忍無可忍:“吵什麼吵,我一進來就安靜了一秒,之後沒完沒了了是吧。”
全班聞言頓時安靜,但目光還停留在梁生的臉上,他左眼眼尾下方有顆淚痣。雖然同樣都有顆淚痣,但跟江懷對比起來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一個恣意張揚,一個卻凜若秋霜。
他站在門口看着一群陌生的面孔,梁生模樣尚且青澀,但身姿挺拔,五官精緻,膚質如玉,一雙杏眼本該透着親和感,可看着卻冷冷的。
“以後他就是你們的同學了,”段主任皺眉看了眼最後一排沒有同桌的寸頭怒道:“嶽雲飛你頭伸那麼前面幹什麼!給我坐好了。”
嶽雲飛老老實實坐好:“好的主任。”
“你先暫時坐那個寸頭的旁邊,之後有什麼問題再叫你班主任給你調,我還要去開會有什麼事先問你同桌。”段主任說完就走了。
梁生走到最後一排放下書包,凳子還沒坐熱就注意到旁邊同桌的視線一直盯着他看,他扭過頭:“怎麼了?”
嶽雲飛嘿嘿一笑:“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梁生:“我叫梁生。”
“太棒了我終于有同桌了,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上課的,我的名字剛剛你也聽到了,就不多自我介紹了哈。”嶽雲飛向來自然熟,他指了指前面兩個女生說:“她倆成績好你有不會的問她倆。”
梁生說:“好的。”
兩個女生的肩膀好像微微有點繃緊但是沒有說什麼。
學委走到梁生旁邊對他說:“班主任有話要跟你說,教室出門右轉盡頭就是辦公室。”
梁生說了聲好就走了,學委似乎話裡有話看着嶽雲飛,嶽雲飛被看得受不了忍不住問:“幹嘛?”
學委思索片刻道:“這個新來的轉校生簡直就是個挂。”
前排兩個女生聞言轉到後頭,臉頰還微微泛紅随即看向學委。
三人聽完學委的一系列發言,前排兩個女生的眼神能直接活剮了嶽雲飛。新來的轉校生理科幾乎滿分,根本輪不到她倆教,雖說英語有點差但也隻是因為對比理科分數是要差那麼點。
班主任和幾位主課老師看完梁生以前的考試成績,一拍即合決定要給梁生好好做做心理輔導,畢竟換了個環境,萬一心态沒調整好怎麼辦,于是便占掉了下節的體育課。
許州看着愣神的嶽雲飛對他喊道:“走了打球了發什麼呆。”
江懷拿着球在嶽雲飛旁邊的座位掃了一眼說:“喲,你都有同桌了,哪個倒黴蛋啊。”
聞言許州沒忍住笑了聲,嶽雲飛沖出來對他倆不滿道:“靠,你倆什麼意思,這是新來的轉校生,還是個大學霸。”
“不得了不得了,男的女的?好不好看?”許州問。
“男的,長得比你好看就對了。”嶽雲飛勾住許州的脖子,往他身上壓。
“那他人呢?”江懷的視線還在那個座位上。